他亲她脖子下和耳后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体是直觉紧绷的,手指在他后背上完全是下意识地掐下去。当时他感觉到了,还在耳边问她:是不好受,还是太好受? 语气很不正经,殷果彼时终于体会到这个男人年长自己六岁,可不是白长的。过去在台球厅里碰到的小流氓和他一比,都弱爆了。 勺子搅拌着麦片,她竟因为一小段旖旎的回想,脸红了。 只是亲亲脖子,回忆里都湿漉漉、热烘烘的画面。 “吃不下了?”林亦扬看她剩了四分之一,始终没动。 殷果点点头,总不能说在想昨晚吧。 他径自把她的碗和勺子收走,理所当然地举起那个粉色的碗,仰头喝了口。男人吃这个没那么秀气,直接是喝的,反正放的麦片也不多,不稠,不用勺子也能喝完。 林亦扬又喝了一口,彻底吃完。 他把碗勺扔到水池子里:“我下午有课,中午就走。” 他竟然吃完了自己吃剩的东西。 殷果还在盯着那碗,好像自己老妈也没这么干过,起码她记事起没见过,只有老妈在小时候偶尔会埋怨她浪费食物,把她剩下的饭倒给老爸…… 她不清楚别人家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只看到,自己交的这个是这样做的。 眼前,林亦扬打了一个响指,让她的心思回来:“想什么呢?” “想比赛,”她给自己的走神找借口,“好多本土的选手,都不了解。” 九球是个冷门项目,在世界范围内只有美国本土这里,还有亚洲区比较火。而恰好,这里是发源地,这里的许多选手都是国内形成了圈子,只在本土比赛,那种感觉和中国象棋差不多,自己玩自己的。 而在亚洲区的很多比赛上,根本见不到这些人的身影。 所以她不了解。 而且九球比赛在赛场上的变数大,有时候一个发球失误,就可能接连失去七八局,彻底输了比赛。不像斯诺克,更要求选手的稳定性。 所以她还是很没底,面对这里的本土选手。 林亦扬告诉她:“他们的路数没什么新鲜的,一会儿打给你看。” “真的?”殷果眼睛一亮。 林亦扬好笑,哑声嘲笑她:“还能是假的吗?” 他其实这周要是不生病,没被打乱计划,本来就要去纽约给她当陪练的。 殷果聪明,稍作点拨就会熟悉这里的路数。 林亦扬不想过多用自己的方式影响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失去了自己的特色没意思,那不成了比赛机器了。 他们说话间,那些球桌旁的少年和男人都再憋不住了,一个个嚷嚷着早饭太干了,口渴得慌,围过来和林亦扬讨水喝,其实是为了近距离看看凭空冒出来?or被藏了太久的嫂子?有个年纪小的华裔男孩,在众人怂恿下笑嘻嘻地搭腔:“扬哥,能叫嫂子吗?” 林亦扬本来嗓子不舒服,也就是和殷果说话时强撑着,面对着这些小崽子们,懒得说话,拿了大玻璃瓶,打开饮用水龙头,灌了满满一瓶。 接水的过程有十几秒钟。 真是治下有方,没人敢发一声。 这些人都跟着林亦扬,听他的话,但不像寻常的俱乐部和球社,林亦扬不收他们比赛奖金提成,只有一个要求,大赛赚钱了,如果想要扶持这个台球室的,就往账户上打点良心钱。 这里算是一个家,他是大家免费的教练。 大家不说话,殷果也如坐针毡,主动说:“我叫殷果,你们直接叫我殷果。” 嫂子开腔,众人如蒙大赦。 一句炸开,场面立刻无法控制,有中文有英文,全都在自我介绍着,和殷果握手。 “嫂子好,我是周伟。” “嫂子,我李轻。” “嫂子看着真小,有十八九?有吗?” “嫂子也是打比赛的?” …… 殷果庆幸自己也是球房里长大的,俱乐部也是男人多,要不然一下子被这么多男孩子围着说话,还一句句叫嫂子,恐怕连话都说不顺溜了。她面前,全是等待着握手的人。 远处青年旅社的住客,在这里临时玩球的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在想,是什么明星来了…… 最后还是林亦扬救了她,把青色的大玻璃瓶放到柜台上:“不是口渴吗?你们?” 没指定谁,但是眼睛一扫,显然是在轰人。 众人识相鸟散,一人去拿了一个杯子,象征性倒了水润喉后,都回到了自己球桌前。虽然走了,可仍旧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边练球,一边交头接耳对着林亦扬最近的练球时间,没多会儿就发现了蹊跷,难怪连着周末都不在,是佳人有约。 …… 林亦扬把外套脱了,带她去清理好的台球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