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一味摇头,“玩笑开得有点大,我是来证婚的,不是来抢新郎的,请凌波仙不要误会我。你们该成亲就继续成,风月之事与我无关,这次回去后我打算接着睡,你把渊海君让给我,才是真的耽误了他。” 云月的目光凄恻,但他依旧维持着风度,低声对凌波仙道:“好了,你闹也闹够了,不要将上神牵扯进来。这件婚事自此作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就是了。” 凌波仙却百思不得其解,“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为什么你们还不在一起?上神,渊海君是真的爱慕你,难道你要让他无止尽地等下去么?” 长情实在不明白,这一切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报恩,也没有把一辈子搭进去的道理。 她笑得惶恐,“我本来打算当说客的,现在看来用不上我了。你们的情况……还是各自冷静一下再说吧!天色不早,本座告辞了。” 结果凌波仙拦住了她的去路,“上神进府坐坐?” 长情摆手,“不了,长安城需要我。” “渊海君也需要你,上神不允,难道是歧视我们做妖的,觉得他配不上你?” 长情被她缠得头昏脑涨,逼婚不成还想给她扣顶大帽子,连歧视这个词都用上了,自己何其无辜! “本座从来不存偏见,所有山精野怪一视同仁。”她很想教训一下这条口无遮拦的鲤鱼精,但又不好意思伤了云月的体面,只得不情不愿和她费口舌,“这世上的事,不是桩桩件件都必须有结果的,念念不忘没有回响,也是常事啊。”说完为了缓解气氛,故作大方地哈哈了两声。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凌波仙也不再执着了,她十分同情地瞥了渊海君一眼,“反正上神已经知道了,你心里的人是她,今日你的婚事落空也全是因为她。我抽身事外,所有一切再不与我相干。你以后也不要来滈河了,做不成夫妻就老死不相往来,这几百年的恩怨,今日一笔勾销。” 长情看着凌波仙拂袖而去,水府大门砰地一声阖上了。河蚌懒懒吐了两口水,吹起零星的泥沙,然后扭动着长舌头,把自己埋了起来。 曲终人散?她转头望云月,他倒退两步,脚下趔趄,慌乱中扶住了一旁的礁石。似乎不好意思面对她,难堪地躲避着她的视线。长情追过去,他的耳廓慢慢发红,红潮逐渐蔓延,染透了半边侧脸。 长情忽然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见那单薄的肩背簌簌颤抖着,真是叫人心疼得很。她开始后悔此行,“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该来……我不要你报恩,小事一桩也不值得你感激那么久。你回渊海去吧,我也该回龙首原了。”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他呆呆目送她,眼里盛满了忧伤。长情挥了挥手,“以后可能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渊海君多保重。” 他还想说什么,追了两步,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随波去了,留他独自站在原地。凌波仙水府的门又开了一道细缝,那个红色的身影挤出来,到他面前摇身一变,从娇俏的姑娘变作了高大的男人。 “看来咱们的计划落空了……”引商无奈道,“龙源上神并不感到愧疚,也不想为您解燃眉之急。如果预先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还不如直接邀她成婚。” 负手仰望的人恢复了平和气象,那片衣角去远了,终于消失于一望无际的长河,他轻轻吁了口气,“如果她不是铁石心肠,总会在心里留下点痕迹。年轻的神,再不解风情依然是神,只能旁敲侧击,不可莽撞冒犯。” 引商不太明白,“为什么?女人得知有人爱慕,不是应当很高兴吗?” 云月清浅一笑,“她才刚睡醒,我怕吓着她。若是不跟我下渊海就跑了,下次再想见她便难了。” “可兜了个大圈子,她还是跑了。臣原本以为她会愿意解围,至少先同君上拜了堂再说,没想到她不上套,看来还需从长计议。”引商摇头晃脑,颇为失望,一番唏嘘后忽然探身问他,“君上,臣先前演得好不好?是不是把凌波仙爱而不得的痛苦,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云月乜了他一眼,“淋漓尽致?急不可待地撮合未婚夫和情敌,大约只有鱼脑子能想得出来。” 引商嘀咕:“君上这世不正是鱼么……” “大禁!”他略提高嗓音,成功喝止了引商的话。转头看向长情消失的方向,低声沉吟着,“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