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拉开,看到里头床榻上躺着的梁萦睁着眼睛看着她,原本就是跪着的侍女吓的一个激灵,连忙膝行到梁萦面前,“侯女感觉如何?” “汤……”梁萦一说话,嗓子就疼的厉害。侍女听闻,马上就将准备好的温水给她端来。 府中贵人的饮品是蜜水,但蜂蜜稠腻,对于肠胃虚弱者不适合饮用,所以服侍的侍女将饮品都换成了温汤,原本侍女还担心梁萦会发脾气,结果见着她将那一盏的温汤饮用完,没有吵闹着要用蜜水才放下心来。 梁萦这会口里半点味道都没有,也不想吃什么东西,侍女过来问她要用那些膳食,她直接一句“稻羹”就打发了。 昌阳长公主昨夜里守着女儿到半夜,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下,等到醒来之时,身边的人已经满脸喜气道,“长主,侯女已经醒了。” 昌阳长公主原本还躺在床榻上,听到女官这么说,立刻就起身。旁边的侍女见状,将准备好的直裾深衣拿来给她换上,随意将长发束在身后,昌阳就赶去看女儿了。 她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女儿靠在床榻上,小口小口的用稻米羹。 “阿萦!”昌阳长公主走进去,那些原本还在服侍梁萦的侍女纷纷垂首退避开来。 梁萦喉咙痛着,颇为艰难的将口里的稻羹给吞进去,她才好一点,味觉嗅觉迟钝,那稻米羹里按照她的吩咐没有加任何的菜蔬和肉,吃起来她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味道。 将口里的那一口吞下去了,她嘶哑着嗓子开口,“阿母。” 嗓音难听的很,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动听。 昌阳长公主坐到她身边来,“莫要说话。”她也病过,当然知道这会梁萦一开口说话嗓子就痛,这个喝汤药用针石都没有太大的用处。 “阿母,我这几日都不能去袁大家那里去了。”昌阳长公主说不要说话,可是哪里能真的闭嘴不说?梁萦就不怎么想一天到晚的呆在长公主府里头,以前老是在长乐宫里头呆着都有点怕了,想要到处转到处跑。 “袁大家那里,不用担心。”昌阳见着女儿那张可怜兮兮的脸,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昨日你发热,虽然好些了,但是还是要服用汤药。” 这话等于是要她好好养病了,梁萦知道自己眼下是个甚么样,待会还要鼻塞流鼻涕,模样估计挺难看,还是在家里一会好了。 “阿萦。”昌阳长公主想了想,“阿萦觉得邓夫人的阿偃如何,觉得好点。” 邓夫人的心思,昌阳长公主也有些琢磨不定,邓夫人在宫里头这么多年,掖庭里除了赵夫人之外,就没人不说她的好话。掖庭那个地方,昌阳长公主虽然是在椒房殿长大的,也明白掖庭的女子,上到夫人下到最末一等的少使,哪个女子心里没有所求? 当年她还见过先帝的一个十分受宠的夫人想要和皇后同坐一席的嘴脸,昌阳长公主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当年那个夫人连个皇子都没有,就急哄哄的想要对椒房殿挑衅,简直不知道那个夫人到底哪里来的胆量。 戚夫人好歹还有个皇子,结果高皇帝一死就被高后做成了人彘,丢入厕中,有皇子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没有皇子的?先帝驾崩之后,成了皇太后的曹皇后直接把这个昔日红人给送到帝陵去了,先帝生前那么宠爱她,先帝死后不能追随于地下,那么就继续去侍奉吧。 掖庭就是一个根本没办法安稳下来的地方,不管何人在里头都会惹来些许不好的流言。但是邓夫人却是偏偏没有,赵夫人私下里说了不少,不过就赵夫人那种对着其他受宠嫔御后背吐唾沫的举动,就知道她不行了。 昌阳长公主从来就没瞧的上赵夫人过,对邓夫人倒是有点儿兴趣。女儿若是能嫁回娘家也是不错,至少那也是她的侄子,不会亏待了阿萦。 “……”梁萦听着昌阳长公主的这话,她就觉得有些不妙,她现在还病着,整个人都体虚无力,靠在那里看着就可怜兮兮的。 “阿母……” 昌阳长公主摇摇头,“莫说话。” 梁萦这会要是猜不出来昌阳长公主此时的那一点点想法才怪了,她对刘偃没有任何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