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郭老三瞪着眼睛问陆成,“你要拉她们俩?” 态度十分蛮横。 陆成朝他笑了笑,不卑不亢,“三爷误会了,我哪敢抢您的生意,我刚卖柴回来,碰巧遇上熟人,就想捎带她们一程,之前那些人要搭我的车,我都没管,不信您去问问?” 他坦荡大方,郭老三回头,看看那群争先恐后往自家车上挤的人,就知道此人所言非虚。毕竟这人真想拉人的话,那些人为何不来抢这边的空车?他们花钱的可不必怕他。 两个人,按最远的路程算,也就十文钱的生意,郭老三没再纠缠,折回去了。 事情解决,陆成转头朝李嬷嬷凝香道:“二位坐吧,咱们离的近,我捎带你们一程。” 算是解释了为何他只帮她们两个。 李嬷嬷笑着道谢,与凝香一起上了驴车,舒舒服服地靠着右边的车板。 她们坐稳了,陆成跨上左侧辕座,鞭子轻轻甩了下灰毛毛驴,毛驴立即往前走,四蹄轻快。 后面郭老三那边人还没坐好,李嬷嬷瞧着挤来挤去抢位子的人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的小姑娘。她孙子都有了,小伙子破例绝对不是为了她,今日能坐趟安稳车,是沾了凝香的光啦。 凝香一无所察,她望着越来越远的城门,暗暗期待,期待有天她坐车走了,再也不用回来。 ~ 李嬷嬷是个很和善的人,喜欢跟人打交道,加上长路漫漫,干坐着也没劲儿,等驴车甩了郭老三拉满人的骡车,路上清静了,她就同好心拉她们的男人聊了起来,“小兄弟怎么称呼?凝香是柳溪村的,就在你们村东边。” 这会儿没有顾忌了,可以说实话。 陆成听了,诧异地回头,看向凝香。 凝香低着头,紧张地攥了攥手。如果他住得远,她或许不会如何,正因为离得太近,反而有些难为情。村里人日子过得穷,却很讲究体面,她卖身当丫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或许村民会暗暗羡慕她月钱高,平时遇上,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屑。 “你是徐槐堂妹徐香儿?”陆成垂眸想了想,很快就对上了人。两个村子挨得近,隔壁村子有什么大事,无论红白,通过亲戚熟人都能传过来。她今日从府城回家,再看她细嫩嫩的脸过于文静的气度,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而自家附近几个村子,小厮有两个,当丫鬟的就一个。 徐香儿…… 再次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凝香眼睛有点酸。 没进侯府前,她就叫徐香儿,进了侯府,被主人家赐了新名字,侯府里众人喊她凝香,回到家里亲人喊她小名,三年下来,她都快忘了上次被人喊全名是什么时候。 李嬷嬷也是从小丫鬟熬过来的,明白凝香的心情,悄悄握住小姑娘手帮她暖和,笑着同陆成道:“那是凝香的本名,这么说,小兄弟认识她家人?” 陆成从情绪低落的姑娘身上别开眼,看着前方雪还没化尽的官路道:“没说过话,听人提起过,都说徐家大姑娘孝顺懂事。”确实孝顺,不是所有十一岁的小姑娘,面对病重的母亲弟弟,都能狠心卖了自己。离开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除了孝心,还需要勇气。 凝香不知道自己在外村是什么名声,可即便他只是客套,心里还是因为这话暖和了起来。 李嬷嬷的顾虑也打消了。 她下车后,凝香还要与这人单独走十几里路,凝香生的这么美,李嬷嬷怕孤男寡女的出事。现在陆成说得上来凝香的身世,那肯定也知道她在侯府做事,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料他就是有坏心思,也没那个胆量。 介绍完凝香,李嬷嬷又打听陆成家里的情况,“小兄弟瞧着有二十了吧?说亲了没?” 陆成攥攥马鞭,顿了顿才道:“二十二了,前年成的亲,去年她生孩子时亏了身子,没坐完月子就去了。” 就算他不说,那位徐家大姑娘有心打听也会从村人口中知道,而冯姑娘救过妹妹的命,他既然答应她将阿南当陆家的骨肉养,就不能让两人结亲的真相传出去,让人指着阿南说他是没爹的野孩子。陆成不知冯姑娘遇见过谁发生过什么事,他只管报恩。 妻子死了,只留下个孩子…… 凝香不禁同情起这个邻村的男人来。 李嬷嬷也挺意外的,柔声宽慰两句,关心起早早丧母的孩子来,“是丫头还是小子啊?” 想到家里虽然有些瘦小却还算壮实的儿子,陆成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是个儿子,叫阿南。”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