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大哥送我们的,姐姐非但没花钱买酸梨,还省了四文钱车钱呢。” “就你瞎操心。”徐守梁立即瞪了妻子一眼。 被父女俩一起扫了面子,李氏抿抿嘴,转身继续切菜去了。 徐守梁拍拍手上的土,热络地喊侄女,“外面冷,快进屋上炕待着去。” 凝香哎了声,瞅瞅旁边自家布满积雪的院子,同徐秋儿跟在阿木身后往里走。 农家房屋都差不多,三间房,中间南北开门的是灶房,供主人家进出前后院,灶房里面再开侧门进东西屋。靠近南门两侧都搭了锅灶,底下与东西屋的大炕相通,这边烧火做饭,那边炕就渐渐热乎了。 “晌午吃苞谷饽饽!”阿木指着东锅已经往外冒香气的锅盖,兴奋地告诉姐姐。 苞谷磨成渣后可以做粥吃,把这种细渣磨得更细,就能和面当皮了,里面包上白菜或菠菜为馅儿,压扁贴在锅上,锅底放水,用不上一刻钟就能蒸成香喷喷的饽饽。因为磨细了费事,一般都是家里待客或是有什么喜事时才吃。 而在徐家,每次凝香回来,都是一家人改善伙食的日子。 这种饭食完全没法与侯府精细的米饭鸡鸭鱼肉比,凝香却吃得更满足。 切菜板搭在水缸上面,李氏正站在那里切萝卜丝,圆圆的红萝卜,今天才从地窖里拿出来的。灶房里挤了这么多人,她嫌心窄,头也不抬地撵他们,“快进屋,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徐秋儿笑嘻嘻地推着凝香进了东屋。 这是徐守梁夫妻的屋子,也是家里来客时招待客人的地方。两个被团整整齐齐叠在炕头,炕上铺着厚厚的炕褥,红底黑边绣富贵牡丹的褥面虽然用了三四年了,却依然干干净净的,再看炕下老旧的衣橱同样干净整齐,就知道李氏是个勤快的媳妇。 眼看阿木小坏蛋要把油纸包往炕上放,凝香及时将栗子抢了过来,绷着脸训他,“今天不许再吃了,先把手洗干净才能上炕。” 阿木看看自己因为剥栗子黏糊糊的小脏手,再看看姐姐,知道这事不能再商量了,就期待地问道:“那我洗完手吃酸梨行吗?” 弟弟懂事,凝香就笑了,柔声哄道:“阿木现在吃梨一会儿就吃不了饽饽了,酸梨留着,晚上姐姐做冰糖雪梨给你吃。” “啥叫冰糖雪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阿木还是咽了咽口水。 “晚上就知道了,先去洗手吧。”凝香摸了摸弟弟脑袋。 阿木立即跑了出去。 门帘挑起时,外面切菜的李氏与徐秋儿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你今天不用回去了?” 凝香笑着点头,看着李氏解释素月将假让给她的事。 李氏愣了愣,过了会儿才道:“那个素月人挺不错的……秋儿,快去给你姐姐晒……算了,反正就一晚,今晚香儿跟阿木睡一个被窝吧,挤挤更暖和。” 阿木蹲在北门前洗手呢,闻言兴奋地嚷嚷要跟姐姐睡。 凝香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放好包袱,她出来道:“我给大伯母烧火吧。” 说着就要去西锅那边,锅已经刷好了。 侄女勤快,但李氏连亲女儿都很少使唤她做事,更不可能让才回家的侄女帮忙,立即就将她往里撵,“不用你,快进去歇着吧,就炒个萝卜丝,我忙的过来。” 屋里徐守粱也劝侄女,徐秋儿更是直接出来拉人了。 凝香无奈,只得从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才要进去,余光瞥见大门口转过来一个……男娃,同样五岁,同样穿着一身厚棉袄,却比阿木高小半脑袋胖两圈,正是上辈子撺掇阿木去北河打冰出溜的邻家孩子大壮。 这会儿男娃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问道:“阿木在家吗?” 凝香没有回答。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男娃越走越近。 恨吗?事情发生时,大壮也只是个小孩子,他怕被大人骂,所以不敢告诉大人,说他是故意见死不救或是存心要害阿木,那绝不可能。 可是不恨,弟弟又是因他而死。 李氏可没管侄女心里是什么想法,拿着菜刀走到灶房中间,对着即将走到跟前的男娃问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