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羞涩地低头,说不出为什么,婚期越来越近,反而更紧张了。 “不过陆家那边出手大方,等初八阿桃阿南来了,你就一人给一两吧。”李氏替侄女出主意。 凝香在村里人情往来上还是欠缺了点,都听长辈的。 商量好了,李氏说了些陆家的热闹,就走了。 凝香红着脸把所有压岁钱都收了起来。 徐家初八请客,宴请之前,李氏派儿子去镇上请郎中,过来一号脉,管平何止有了,孩子都快两个月了,应该是在陆家送聘礼之前怀上的。要当祖母了,李氏红光满面,嘱咐完儿媳妇如何养胎,再将儿子叫到一旁,狠狠训诫了一番。 一句话,儿媳妇坐完月子前不许他再想着那事! 徐槐真如半边身子泡在蜜罐里,半边被人丢到了北河。 但他好歹有一半甜啊,初八陆成领着妹妹儿子过来做客,聊得正投机呢,突然听到这个喜讯…… 眼睛都快绿了。 ☆、121|99 对于徐家而言,今年的正月真是开门红,喜事连连。 月初管平号脉出喜脉,待到月底,圈里两头母猪先后生了十九头小猪仔儿,虽然有只底子太弱死了,那也有足足十八头,精心照顾两个月就能长到六十斤,现在猪仔二十五文钱一斤,按一只卖一两五钱…… 算过账,李氏高兴地好像年轻了五六岁,拎着泔水桶去喂猪时脚步生风。 凝香坐在屋里,听着猪圈里的动静,感慨颇多。 这几年风调雨顺,家里才开始有了点余钱,她还记得去年年初大伯母认真数钱的样子,然后揣着辛辛苦苦攒下的四两银子去镇上买猪仔。猪仔抱回家,大伯母看猪仔的眼神简直比看他们兄妹四个还亲。 幸好自家运气不错,两头猪只闹了点小毛病,还算顺利地长大了,否则真浪费不起。 只是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快了,眼看二月一天天地要走到了底,凝香紧张得不行。 她与陆成的婚期,就定在三月初六。 姑娘家出嫁,要待两天客,前一天是让亲戚们来给小姑娘添妆,次日便是送嫁。徐家没什么叔侄亲戚,需要请的就是村里交好的几户,至于章家,毕竟是亲舅舅,徐槐领着堂弟专门去报了一次喜。 李氏算盘打得精精的,婚嫁习俗,舅家与姑母家得上大礼。侄女出嫁,他们当大伯父的出一两礼钱,章家就得不能少了二两,同理方家外甥娶媳妇时,她身为姑母也包了份大封红。无论红白喜事,谁来随份子,主家都会请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帮忙记账,该多出的却给的少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崔氏小气不肯照拂凝香姐弟俩,李氏倒要看看这次她敢不敢当着众宾客的面丢人。 按凝香的意思,请舅舅一人就够了,只是李氏打定主意,凝香拗不过,只得任由长辈操持。 三月初五,徐家院子里又摆满了从附近两条街上借来的桌子。 李氏一边招待宾客,一边往门口张望。 日上三竿,章家的驴车到了,章满最先进门,身后是一身天青色春衫的章鸿林,崔氏牵着小儿子章瀚林走在最后头,个个笑容满面,仿佛他们与凝香姐弟关系和睦,一直都有来往。 众宾客都清楚其中的内情,只是章家四口除了章满神色有些尴尬,其他娘仨都谈笑自若,一个是当家享清福的精明妇人,一个是玉树临风的秀才郎,就连五岁的瀚林也是白白胖胖的一身富态,愣是没法让这些普通的庄稼户们说出什么奚落讽刺的话,顶多悄悄嘀咕两句。 李氏也会装,笑容满面地迎了出去,“怎么现在才来?害我白白担心一场,以为香儿的大喜事你们也不打算露面呢。” “弟妹说笑了,路上鸿林遇到一位同窗,因此耽误了一阵。”崔氏轻飘飘地解释道,目光越过她投向西院,牵着儿子道:“我们先去看看香儿,弟妹去招呼旁的客人吧。” 径自往前走去。 章满同徐守梁点点头,着急去看外甥女了,章鸿林紧随其后。 李氏不放心,让丈夫在外面忙活,她跟了进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