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面前这个脑袋都要垂到胸口上的女孩,头一次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来。 “走吧。”他转身,抬步离开。 戚年一傻,愣在原地。 就……这么过了?那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纪言信走到门口了也没见戚年跟上来,回头看了眼。 戚年还杵着当人形板,被他的眼风一扫,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低头几步小跑,匆忙地追上去。 纪言信的不悦表示得很直接,从商场的专柜到地下停车场,他步子迈得又快又稳。戚年没走几步就要跑一段,然后走几步……再跑一段。 等到停车场时,累得直喘气。 商场离戚年的家不远,经过两个路口,左转就到了。 眼看着再过一个路口,就能看到家门口了。戚年揉了揉揪着袖口揉了半天,先冒出一句:“对不起。” 纪言信挑了挑眉,没出声。 戚年的底气顿时弱了几分:“对不起……” 正巧红灯,纪言信在停止线前刹住车,转头看她。到了嘴边的话,在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时,顿时又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句:“算了。” 戚年眨了眨眼,眼睛被她揉得有些用力,这会有些微微的酸涩。 她听着纪言信明显带了几分妥协的“算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耻下问:“所以,你同意了?” 纪言信原本正要松开刹车,闻言,又狠狠地压下去,目光不善地瞥了戚年一眼:“别得寸进尺。” 戚年“哦”了一声,心里却跟放了烟花一样,灿烂无比。 好嘛,就算是默认了。 她揉了揉脸,眯着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 —— 刘夏接到戚年电话时,刚挤上学校门口的公交车。也不知道周末哪来的人,通向市中心的公交车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刚过了一站,又上来了几个人。 刘夏就势往后面站了站,震惊地反问:“你你你……去纪……呸,到你男神家里了?卧槽,没看出来啊戚年。” 才一个晚上而已,进展就这么突飞猛进? 刘夏还来不及再发表一下她作为军师,对戚年此战大捷的欣喜,就听戚年说道:“那我们下午就不去美术馆了,纪教授下午的飞机,不去看画展。” 刘夏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虚弱地差点提不上劲来:“你就……这么放我鸽子?” 戚年沉思了片刻:“不放鸽子啊,我们改行程。” 刘夏这才觉得心里安慰了些,如果戚年敢说不约,她保证,周一回学校一定要掐死她! *** 纪言信出差了。 刘夏检讨完情报来源不稳定这条客观因素后,又给戚年科普了一下:“纪老师是去参加交流会了,啧啧啧,这场交流会精英汇聚,让我们生化狗很是向往啊。” 戚年对这些不了解,也就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唯一在意的,是纪言信出差多久,她就有多久看不着他。 这半个月内所有的课程都由沈教授代课。 戚年作为文科生,却和生化院的精英们坐在同一间教室上课,让沈教授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这个兴趣,就表现在时不时抛出个问题提问戚年。 每次看她咬着笔头,一脸“你还不如杀了我”的表情,沈教授就乐得胡子一抖一抖,活是个老顽童啊。 刘夏看在眼里,同情在心里——就说吧,纪教授哪是那么好追的? 刚过了一个星期,戚年对早上爬起来上课就表现出了十分的抗拒。 尤其霜降过后,z市的天气越来越冷。 戚年又重新回到了起床困难户的行列,每天早上都挣扎在起床抗战的第一线。 这天早上,她正在温暖的被窝里和意识做着斗争。塞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眯着眼摸出来,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滑屏接听。 “戚年?” 透过轻微的电流,是大洋彼岸传来的声音。 戚年的瞌睡虫瞬间烟消云散,她慌忙坐起,先是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是纪言信! 她足足盯着纪言信的名字看了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来:“纪、纪老师?” “嗯。”一整天的行程让纪言信有些疲倦,他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听着那端活力十足的声音,闭了闭眼:“有件事,我想……要麻烦你了。” —— 戚年请了假,马不停蹄地赶去七宝所在的宠物店。 七宝的寄养师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带她去见七宝的路上,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七宝的状况。 这些,纪言信在电话里已经详细地跟她说过了。 这一次的七宝,表现得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