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懊悔得只想咬掉舌头。 回到酒店的房间,周欣欣脱下外套甩在床上,从行李箱里抱出笔记本,开机,打开网页。 刚才在车上只是粗略地扫了两眼微博,这会才能坐下来仔细地刷漫绘论坛的帖子。 戚年下午在图书订货会上和路清舞简短的那次会面,还是被人拍了下来。距离有些远,还是个侧影,加上拍摄者调整了焦距,并不怎么清晰。 帖子的标题很夸张——“昔日的旧友今日的仇敌,时隔四年再同框”。 周欣欣一楼一楼地刷着回帖,不知不觉咬紧了嘴唇。 从刚开始感概“像素太低了就没有谁拍到更清晰的照片吗”,“七崽无论是身高还是打扮都挺符合她作品的萌系风格,就是可惜不能看清正脸,目测是个美女漫画家”到“七崽和路清舞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是旧友”和“我来科普下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把已经要淹没在时光洪流里的四年前所发生的那件事重新搬回了舞台,搬进了大家的视线里。 周欣欣登录微博,在微博的搜索栏里输入“路清舞”三个字。 就像主编预测的那样,路清舞果然没有放过这个可以吸引眼球的话题。 下午时发的一条微博是: 路清舞:遇到了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人,四年的时间,改变一个人太多。我怀念,也唏嘘,人生百态,各自安好。 配图是漫绘论坛上那个楼主发的图。 转发1056,评论……3789。 第二条刚发没多久。 路清舞:四年前的事情因为立场问题,我选择沉默和原谅。所以在饭桌上被某人不顾场合,不辨缘由反过来质问的时候,荒唐得想笑。有那么一刻真的不想顾念旧情。四年了,你该学着长大,学着去面对,去负责自己做下的事,而不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不能认清事实,活得像个笑柄。 周欣欣看了眼转发阵容,再回去看戚年依旧停留在几天之前的微博时,眼眶酸得发疼。 主编在车上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情绪彻底崩溃。 …… “你觉得七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觉得事实被掩埋,所以替她觉得委屈觉得冤枉,那你考虑过没有,你现在代表的不止是七崽的朋友,编辑,你还是蔓草的工作人员,你不理智的行为会让公司替你承担。先不说路清舞是不是就要离开荣品文化,只要现在合约没到期,荣品就是路清舞的后台。而七崽受今晚的影响,形象受损,哪家公司还能像当初的蔓草一样继续捧她?她和叶长安工作室的合约还能不能谈?你好好想想吧。” 同一时间。 纪言信把哭累了睡着的戚年抱到床上,屈着一条腿坐在床边脱下她的外套。 戚年睡得还不沉,脱件外套耗尽了耐心,有些不耐烦地钻进他的怀里,沙哑着声音喃喃了句:“别动。” 纪言信的动作一顿,扶住她的后脑勺靠在自己的肩上,微低了头,唇就贴着她耳边轻声哄着:“不动,我等你睡着再走。” 大概是听到了纪言信的这句话,戚年在他肩上像只小奶猫一样拱了拱脑袋,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怕她着凉,纪言信把她的外套披在肩头披了一会,听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沿着她的手绕到身后,轻轻地松开她扣在一起的十指。 直到现在,今晚才算好好地看着她。 这还是交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她哭得……那么惨,边哭边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是怎么认识的路清舞,又是怎么被她算计,声名狼藉。 整整哭了一个小时,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