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烤番薯香过来,淡淡地萦绕在他鼻尖下。 如果女孩是过来找他买烤番薯,说不定他真有这个意向。 显然,不是。 这是一个相当精神又漂亮的女孩,鼻梁秀挺,唇线分明;二十来岁模样,脸颊还有婴儿肥,充盈的胶原蛋白像发酵的白面馒头;眼睛很大,黑瞳清润明净,里头仿佛汲着足足的水份。此外,她背脊笔直,手里拿着牛皮纸一样的文件袋,像是来……汇报工作。 “我是易茂的实习生,时简。易总,打扰了。” 还真是来汇报工作的,前一秒还是易副总,现在又易总了,时简是么?易霈依着车子,开口询问:“什么事?” 时简将手中文件递上,尽量言简意赅:“格兰城乙方施工负责人杨建涛非法转包c区项目,这是分包协议复印件和承接队伍的一些资质文件。” 易霈没有接过来,而是又问了问眼前她的身份,“你是?”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易茂的新进实习生……”时简再次回答,她还有一个身份,有点难以启齿:她除了是易茂的实习生,杨建涛也是她的小姨夫,所以她今天还是过来“大义灭亲”的。 “事关工程质量,请您一定要查证处理。”时简又说,为了让易霈听得清楚,她加重语气,像是电视里那种刚正不阿的小角色在以死进谏。 易霈还没说话,时简抬起头瞄了下,心中琢磨着,担心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可是,只有这样做她才能确保文件实实在在地送到易霈手里,又不引起注意。 不然,谁愿意在大冬天的三更半夜等在夜场外面? “哦,我知道了。”易霈终于做出回复,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就算没有多少醉意,酒精的作用还是发挥了。他心里也想着事,一时也懒得推敲手中文件真假,只觉得今夜神奇还有趣,这样的事情居然由一个实习生告诉自己,越级越权不要命。 真是……能耐啊。 代驾司机还没有来,易霈直接将文件扔进副驾驶,关门时忽然兴起地转过头,再次发问立在他身后的女孩:“会开车吗?” 答案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会的。” “开得如何?”他接着问。 “应该……还不错。”时简没有谦虚,她有六年驾龄。 还真的很有能耐呢,她才多大啊?刚才他认为的二十左右还是保守的估计;有意思的新鲜意外总让心情愉快,比如莫名的女孩,莫名的文件,莫名的代驾。 易霈坐进自己车里的副驾,心想自己也挺莫名,居然真让这位时小姐替自己开车。不过——她倒也没有谦虚,挂档,稍稍看了两眼左右反光镜车后情况,已经将车熟习地倒了出来。 易霈不由再看了一眼驾驶座的人,红色羽绒服,扎着简单黑色马尾,年轻稚嫩的装扮透着一股子不符年龄的坦然随性。 车子驶入大道,两旁是安静的路灯,缓缓往后退着。时简转过头,扬着笑脸问:“易先生,你住哪?” 易霈说了地址。 “好的……走新芝路?”时简想了想问。 “新芝路是去公墓的。”易霈平静地回答她,语气好像她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难道走天义桥那边?天义桥还没有拆么?”时简思考了两秒,又连续发问了两问题。 易霈不再作答,他不喜欢回答显然的问题,就像有人问他盐是不是咸的。 时简有点无奈,只好说:“这样吧,每到交叉路您跟我说下往左往右,我不是很熟悉……路况。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