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便是断了柳茹馨想待会子跟着她一起回德坤宫坐上一坐的想法。 温映寒转身将手轻搭在芸夏掌心里,“回宫了。” …… 翌日康宁宫外,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太阳刚刚升起来便给着大地间添了几分炽热,庭院中郁郁葱葱的古树枝叶掩映,红漆的宫墙上映着树影,随风斑驳。 觐见太后不同于寻常,各个宫里头的人不敢有一丝怠慢,早早地便来到了殿外等候。康宁宫历来是太后和太妃们的住所,占地面积极广,分为前后几个院落,而其中最尊贵的,便是太后所居的康宁殿了。 整座宫殿雕梁画栋,庄严肃穆,一切按照太后的喜好所设,院中不似其他宫殿摆有花卉,而是换成了盆景矮松,显得格外雅致。 陈姑姑从正殿里走了出来,先是给众位嫔妃请了安,而后迎众人入宫觐见。暗色的波斯繁纹厚织毯,翡翠缀着的玉珠帘,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华贵庄严,两排花梨木雕藤扶手椅整齐地摆放在两侧,一阶之上太后宽椅右侧的地方多设了一座,那是皇后所坐的位置。 温映寒站在嫔妃的最前面率六宫众人蹲身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孙太后坐在深黄色的暗纹软垫宽椅上,微微抬了抬手,“都起来吧,赐座。” 温映寒这才抬眸望向身前正座上的坐着的人。太后容貌上同她印象里的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看起来年长了几岁,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她身着一身藏青色的万寿锦缎宽袖衣,手上戴着上好的翡翠玉镯,即便未发一言,正襟危坐却尽显端庄肃穆,雍容威严。屋中飘着浓郁的檀香味道,气氛里也添了几分强烈的威圧感。 她视线淡淡地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皇后身上,声音沉缓“哀家听闻你前一阵子失足落水,失了记忆了?” 温映寒敛了敛神色,如实开口道“回太后,儿臣是不记得从前的一些事了。” “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到现在还没恢复?” “只忘记了近几年的,还不曾恢复。” 孙太后敛去了眸底的神色,缓缓抬手端起旁边一个青花瓷的茶盏,一言一行间尽是规矩与威严。 她轻抿了一口,茶盏放下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些许愠怒“哀家才不过离宫几月,就弄出了这样多的事端。先是皇后落水,再是宜嫔跌落台阶,你们叫哀家如何在宫外为国运祈福?” 她便是在听闻宜嫔跌落的事后,才决定回宫的。 气氛一降再降。 众人见状忙起身屈膝请罪,“太后息怒。” 孙太后蹙了蹙眉,也未叫众人平身,视线从温映寒身上离开,转而望向阶下,目光在柳茹馨坐的位置上停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怎么不见贵妃?” 这话显然不是在问温映寒的,柳茹馨与周围几个宫嫔面面相觑,意识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不知该不该由她来开口,太后一向不大喜欢她,这个时候强行出头,难免让印象变得更差,她索性将头垂得更低。 温映寒抿了抿唇开口解释道“回太后,贵妃被皇上禁了足,非诏不得出,因而今日便未能来给您请安。” 孙太后的眉心顿时蹙得更紧,“禁足?为何要禁足?” 下面的宜嫔见状便得知来了机会,尖细着声音抢在温映寒前一步开口道“禀太后,是贵妃娘娘她先前协理六宫时出了些差错,皇上龙颜大怒,罚了贵妃娘娘禁足,已有一月有余了。” 沈凌渊当初罚她的时候,并没说要禁足多久,他不主动提,下面的人更是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芙湘宫的人都要望眼欲穿了,也不见沈凌渊有一点打算放贵妃出来的意思。一晃就到了现在。 “协理六宫能出什么岔子?”她曾手把手地交过她怎么处理六宫的事,竟也是个不中用的? 宜嫔忙向前跪了两步,“是御药司新来的小太监弄出了皇后娘娘的药,皇上这才处罚了贵妃娘娘。” 太后眸间有了些许变幻,“皇帝说要她禁足多久?” “皇上没说。” 这便是没个止境的意思。 孙太后敛了敛眉,思忖着这里面的深意。忽而门扉轻响。 一个值守在门外的宫女走了进来,“太后,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碧心求见。” 温映寒顿时眉心微蹙,随即意识到她们这是在做什么样的打算。 很快碧心便端着一个红漆的木托盘垂首走了进来,她直直地跪在地上,“奴婢芙湘宫宫女碧心,给太后请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