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喝惯了就好了。” 尚娇轻声笑,“阿久最是怕苦,吃个药难如登天,一母同胞的,却是不一样。” 虞仲煜也道:“她就是那样,带苦味的东西从来不吃的,苦瓜、黄莲都是她要敬而远之的吃食。” 一时,俩个人都没说话了。 不过是半碗药,该是两三口的功夫,他却觉着过了许久似的。 好容易吃完了药,方放下碗,虞宓跟刘嫚两个也进来了。 虞宓在前头道:“你说你,捡个帕子也这般费工夫,明着在眼前,却是瞧不见。” 刘嫚嘟嘴,也不跟她反驳,小声道:“那它躲着我,我如何瞧的见呢。” 虞宓回身,“只你方能想出的借口,也难为你。” 这里坐了会子,前头二太太叫人请几位姑娘过去用饭,便起身准备过去。 刘嫚拉着虞宓前头走了,尚娇在最后,走到门边,倚着帘子回首,嘱咐了一句,“切莫多想,好好养伤。” 虞仲煜本是瞧着她们出门的,不想她会回头跟他说话,愣了一下,终是笑了,点点头。 柔阳和风的午后,蓼兰院里安安静静的,小丫头们皆在廊下打盹儿。 屋里,二太太揉了揉眉心,一脸愁容,知椿将信笺收起来,倒了一杯酽茶来。 二太太近日爱吃这个茶,“太太也不必为这个忧心,说来,倒是要感激他家这般时候露了出来呢。谁家没个大起大落,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也不定能好千秋万代的,若是哪一日有个什么,依那家现在的做派,怕是也指望不了。” 原是夏侯府听虞仲煜腿怕是好不了,先前没什么动静,只派了个管事来问候。 二太太摸不准人如何想的,也不理论,只当他家要缓缓呢。 其实,已是做好了准备的,毕竟这门亲事还未落到实处,虞仲煜人又不好了。 早知有这一遭的,没想来的这般快,急吼吼派人送了个信便罢了。 二太太气的心肝疼,倒是要找他家理论,只是理论了又如何,就是做成了亲事,怕也是仇家了。 知椿自来是好脾气,今儿也是气着了,冷笑道:“这也是大户人家的做派?倒是头一次见呢,撇的太干净了些。” 二太太叹气道:“阿煜可如何呢?若是知晓那家罢了亲事,这样的亲家没了,我半点不可惜,只可怜我儿子,对人掏心掏肺,到头来落得这般个模样。” 又道:“都是我看走了眼,瞅着是个好的,不想却是跟咱们无缘。” 知椿劝道:“太太莫急,好姑娘只他家有了不曾,待咱们公子好起来,定能有更合心意的。” 主仆二人唉声叹气一阵,虽是生气,却也是正理儿,好歹这样的人家,还是没有牵扯的好。 云桑自后头房里提了水回来,见姑娘还坐在窗前发呆呢,也不知如何。 方才说是去太太屋里,却不过一会子功夫就回来了,直坐到窗根底下,半日不动。 走过去,打开炕上的箱子找布,一面问,“姑娘方才不是太太屋里去坐,这般快就回了?说什么呢。” 虞宓回了神,却是叹口气,没说什么。 云桑笑道:“又怎么了?可是太太扣你月钱了,唉声叹气的。” 虞宓摇摇头,煞有其事感叹道:“我叹世道艰难,人心不古。” 云柳进来,噗呲一笑,跟云桑对视一眼,“每每姑娘却有些白了世道的了悟,我们都是俗人,只知柴米油盐的,再做不了个悲欢的姿态。” 虞宓道:“还是不做的好,就为柴米操心也挺好的,何尝不是简单的日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