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探出头来。 “诶,表少爷来了?”又转头喊了一声,不多时,云桑却迎了出来。 “这天寒地冻的,公子如何站在门口不进去?”瞧几人身上皆有积雪,笑道:“快进去暖暖罢,莫冻坏了身子。” 姜元让想起虞宓,突然便想见她了,于是也不推脱,抬步往里去。 云桑请了季东跟平安到侧间吃茶烤火,姜元让却是自个进了主屋。 穿过侧间,到后头她卧房外的碧纱橱下,虞宓跟云柳打络子呢,见人进来,云柳行了礼,退出去。 虞宓身上穿着家常衣裳,袖口跟颈间皆是暖融融的兔毛封口,盘腿坐在榻上,见他站着不动,只痴痴望着她。 趿鞋下地,牵起他冰凉的手走到榻边,解了外头的大髦,推他坐到榻上,接过云桑倒来的热茶。 姜元让似叫冰雪冻傻了一般任她动作,挨着榻沿坐着,微垂着头,嗓子暗哑的开口,“阿久,你是不是后悔了。” 好似许久未曾说话一般,一字一字吐的艰难,虞宓微微一愣,挥了手叫云桑下去。 将杯子放在炕上的小几上,弯下腰,轻声道:“你说什么?” 他觉得后头哽的慌,半晌说不出话,虞宓又问了一遍。 缓了好一会儿,抬起头,他眼眶红红的,眸子浸在水中一般,眼里满是挣扎,“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 这话问的实在艰难,几欲说不下去,虞宓瞧他眼眶上悬着的泪珠,心便软了。 “我何时说不想嫁给你了?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 他眼珠不动,豆大的眼泪欲落不落,实在可怜的紧,心头仍是窒息的疼。 他们半月不见了,阿久没过问他一句,人不见,信也无,今儿他好容易抽空过来。 姑姑拉他说话,却说什么不要怪她,当时他觉得天都要塌了,没有什么比阿久不想嫁他了更能叫 他无望。 原是二太太会错了意,虞宓近日想事儿,二太太只当虞宓听进了她的话,要反悔。 该先给姜元让说说,不想却是乌龙一场,虞宓几日关在家中,万事不关心却是因着姜元让,却不是不嫁他了。 姜元让还是没有安全感,看着她道:“可你近日对我不闻不问,也不大理会我,也不关心我身子。” 虞宓叫他紧紧盯着,实在不舍他这般患得患失,终是放下心头芥蒂。 摸了摸他的脸,低头道:“我怕我做的不好,承担不起一个妻子的责任。” “我也是。” 虞宓道:“我不聪敏,不知如何对你好,如何才是爱你。” “我也是。” 虞宓道:“我还不会照顾人,怕照顾不好你。” “我也是。” 虞宓顿了顿,又道:“我考虑了太多,总怕不能给你最好的。” 姜元让心头已豁然开朗,恐惧如潮水般退去,伸手环住她的腰,脸贴在她怀里。 闭了闭眼,泪珠终是掉在她衣襟上,小声道:“我不要最好的,只要你,你便是我的最好。” 虞宓微微叹口气,心头还是思绪万千,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若是照顾不好你该如何?我从没伺候过人。” 他声音沙哑,“我不要你伺候,我会相顾好自己,你就陪着我。” 虞宓眉心拢了几拢,又听他道:“阿久,我们都是一样的,你有顾虑,我也有,现下咱们都不想,等到时候在一起解决好不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