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揍在宋母的腹部上。 宋简非完全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像被某种力量钉在原地,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只有单方面承受痛殴、不见天日的童年时光。 太噁心了,他讨厌他们,却也无计可施,因为这就是上天给他的家庭,而眼前廝打在一块的是他的父母。 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衝到了两人中间,脚步有些不稳。他挡住了跌在地上的宋母,面对宋父,用一种麻木到近乎哀求的口吻道:「能不能别打了,算我拜託你们。」 十年如一日,他依然是那个深陷泥沼、逃脱不得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安寧呢?但至少这一回,只要能阻止这毫无意义的一次……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他们没人会听,论暴力程度也绝对敌不过,但无论姿态多么不堪,他会试着不再任其发生。 这是软弱的他最大剂量的反抗。 宋父情绪依旧高涨,年轻时练出的一身蛮力无处可使。他现在最想也必须做的就是教训那个长了张嘴只会向外喷臭气的婆娘,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他教教这个女人什么才是对待男人的正确态度。 那该是个极好的时机,女人脱了力,他想怎么踹就怎么踹,最好能揍得她连着几天都离不开床,好好长长记性…… 结果那个长的跟她有七分像的小子衝过来挡在了自己前面,那女人也睁开了厉鬼一样的红眼睛死瞪着自己,像是也要衝过来把他撕碎。 宋父极度不爽的推了宋简非一把,连一点注意力也不愿分给他,只咬牙切齿道:「你他妈让开!」 宋简非差点摔倒,晃了几下后还是站稳了身子重新张开双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挡在宋父面前,颤着声音喊:「爸!」 宋父额上的青筋因为气愤上浮,他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语毕,他挥着拳朝女人的方向大步走去,完全不把横挡在中间的宋简非当一回事,賁张的肌肉配上为了将至的施虐感到兴奋的神情显得格外可怕。 宋简非回想起数个被抽到直不起腰、鲜血浸透衣服的日与夜,畏惧与绝望同时袭来。 他惧怕到感觉视线都在摇晃,那个蜷缩着挨揍的小孩在他的潜意识中不安的骚动起来,疯狂的乞求,说就这么算了吧,没关係,不要多管间事,之前当受气包的时候有人护你吗?他们都可恶,偶有的仁慈只要他们其中的谁一个不痛快就会败灭,粗拳和藤条落到他身上是早晚的事。 就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总是受罪、承担后果的那一个。 家暴让宋简非对唾手可得的一切绝望,而血缘关係掐断了他的声带,求助与挣脱于他从此变成徒劳。 也该够了。 宋简非衝过去抱住宋母,替她挨了宋父用尽大半力道踹来的一脚,正中侧腹。他感觉脏器都在翻搅,痛得闷哼。 转头望向一脸愕然的宋父,宋简非苍白着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话:「为什么都求你了,你们永远不愿意停手?」 「爸,妈,你们都一样,」他一字一句慢慢说,声音里是不曾外显的愤恨。他沙哑的道:「到底为什么总这样?」 宋简非谁也不帮。 他要给自己一个交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