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刚刚沐浴完毕,穿了件藕荷色的丝绸便袍,坐在鸟架下逗弄着鹦鹉疾风。李夫人过来搂着女儿,问了几句在舒城这几日的饮食之后,她便看了看窗外,瞧着侍候女儿的几个脸生的丫环不在,悄声问道:“司马大人待你可好?” 若愚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夫人问道:“这是何意?” 若愚回道:“褚哥哥说以后要让我上学堂,是好的。可是他又打我,是坏的。” 李夫人听到这,唬了一大跳,赶紧扯着姑娘上下检查,紧张地问道:“他可是打了你哪?” 若愚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手心,又不忘补充道:“他不光打我,还打下人,粗鄙的很。” 李夫人捧着那支白嫩的柔荑,上下地翻看,真真是寸寸白嫩,修剪得宜的指尖上涂抹的是名贵的绛红蔻丹,却不见半点肿痕伤口。顺着这支玉手,老夫人抬眼一看,立刻看到了隐在半透明衣服下面的那颗完好无损的守宫砂。 老夫人又是唬了一跳,这心内顿时翻江倒海,再顾不得女儿的羞怯,直接问道:“他可是和你睡了?” 若愚不知娘亲为何抓着这点不放,老老实实的答道:“一起睡了。” “那……他可碰了你?” 若愚毫无羞耻感地说道:“他亲了若愚的这里,还碰了这里。”说着,指了自己身上的几处。 李夫人听得腾的脸红了起来,心内忐忑:“阿弥陀佛,怪不得执意娶我们家若愚,瞧着他高大威猛,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新婚都已经厮混在一张床上,可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可见司马大人是不行的,也怨不得要娶个不明事理的痴儿,原是为了在世人面前遮掩住自己的隐疾” 想明白这一点后,老夫人倒是略略放心下来。在心疼女儿的同时,腰板也渐渐硬了起来。 既然不行,以后也不用担心着他纳妾给女儿受气了。只是可怜女儿,岂不是要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若愚却觉得娘亲问得不是重点,自己被打这样严重的事情母亲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下便鼓起了小嘴。 李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想起那李璇儿已经显怀的模样,周氏马上就要做外祖母了,可是自己的二女儿却注定终身无后,心内又是一阵的烦闷。 就在新婚送走若愚时,李家宗族的族长倒是寻空儿与她说了会儿子话,大概的意思便是,那李璇儿已经去宗祠申诉了自己母亲被李家大夫人撵出了李府的事由。 事到如今,她并不指望着母亲能回归李府,但是李家高挂着的那副开国时圣祖亲笔题写的“破风济海”匾额理当传给李家造船秘技的真正传人。 而她李璇儿如今便是这唯一的传人,李家如今便是个空架子,就算那李二嫁给了司马大人,也再不配这造船世家的匾额! ☆、第 28 章 也不怪李家的族长向着李璇儿说话,这造船技艺是李家扬名立万的根本。其他族宗虽然无缘习得秘技,可是李家的船坞历年历代都会交出一定的收入归于宗祠,作为李家族宗的公钱,也算是福不忘本的表率。 而那李璇儿疾苦是明里暗里地表示,若不是不见匾额给她,那李家的技艺就要改了姓氏,从此姓沈。这可是李家族长付不起的责任,那族谱上第一页便是:南海归来李氏善于造船,历经百代而不衰…… 若是到了他这一代戛然而止,岂不是背负了李家不孝子孙的骂名? 当他将利害关系摆出来给李夫人时,李夫人也是觉得骂名略沉重。可是要她交出李家引以为荣的匾额给那偷学技艺,品德欠佳的庶女,她也是不肯的。 族长长叹一声,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李璇儿也不想在妇德有亏的名声上再增添一项被主母撵出家门的污名。如今二姑娘李若愚嫁得可是比着第一次婚约要好,还有什么忍不过的气?倒不如原谅了那李璇儿,让她主持船坞,完成若愚没有完成的造船工程,将来贤儿长大了,她若是念着李家的好,将那造船技艺传给弟弟就是了。 族长描绘的这副天伦之乐图实在是太一厢情愿的美好。可是李氏想到船坞快要到期的订单也是头大。 船坞的工匠都是熟练的,任何人互相配合都能造出一条普通的大船来,可是李家的货船也好,战船也罢,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