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颔首,一派温顺模样:“女儿知道。” 谢青芙望着她毫不反抗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有着一团火,烧得她十分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谢榛一直盯着她,目光冷深。微微握紧手指以后,谢青芙亦是点头:“我……明白。” 谢榛颔首,眉目间的阴冷散去。 他又饮了一口茶,忽然道:“今日下午,你去过渡水院?” ☆、第8章 雪白·(八) 谢青芙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没有自由,因为无论她去哪里,谢榛总是会派人跟着她,直到她长到十四岁那年,亲自向谢榛要求自由。 那时谢榛正在算账,十分自然道:“也罢。从今日开始,你不会再看到有人跟着你了。” 此后,谢青芙便真的没有再看到过有人跟着她。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要不贸然出府,从来不会有人拦住她。所以那时的谢青芙并不明白“你不会再看到”的真正意思,直到此刻,听到谢榛的话,她才将多年前听到过的这句怪异的话想通。 “今日下午,你去过渡水院?” 原来……她只是去了一趟渡水院,都有人向他报告么?那么周家赔礼宴的那天,她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也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谢青芙觉得心中发冷,只能握紧手上的茶杯,强装镇定道:“是。” 谢榛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而后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与等在外边的丫鬟一同离开了。 他竟然并未追问她缘由,反而让她更觉得骨中生冷,仿佛他只要看上一眼她的眼睛,便能将她的心思都猜透了一般。 谢红药也站了起来,将一只锦囊递给谢青芙:“青芙姐姐,我为你求的平安符。”停了一停,微微笑容无懈可击,“若不放心,也不必随身携带,收下就好,多少是我的心意。” 谢青芙接过那锦囊来,轻轻地攥在手中:“爹已经同你说了吗?他想……” 谢红药道:“他想什么我并不在意,但这件事情,是我也想的。”说着抬起手,手指从簪在自己发间一枚发簪上轻轻拂过,“静安寺那种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那里的和尚每日喝酒吃肉,与官兵一起淫.辱妇人,若非我得了住持爱护,恐怕这一生都再也回不来了。” 谢青芙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谢红药便摇头轻笑:“静安寺每一年的冬天,都冷得让人心中发寒。我只是想回家,抑或是,回能被称之为家的任意一个地方。”说罢提步走出了饭厅,只留谢青芙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着那枚平安符呆怔半天。 屋外起风了,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凉了起来。 第二日却是出了太阳,尽管蔫蔫的没有什么力气,阳光也是有气无力的不温不火,但整个谢府的丫鬟和家仆都活泛了几分。 谢青芙站在门口,贴身穿了短衫,再穿上一件素青色的裙子,外边又披了件厚厚的披风,整个人都臃肿了许多。谢红药却为了看起来大方美观,并未披披风,只在上身贴身多穿了一件短衫,外面便是藕荷色裙子,冻得白皙的脸上都起了微微的红晕,整个人仿佛开在池潭中央的一朵荷花,宁静秀美。 谢青芙向半绿略一皱眉,半绿便跑回去,取了她的汤婆子来给谢红药。 谢红药望着那个汤婆子,却但笑不语,并不接过,任由自己的手指冻得微微发红。直到周家派来的马车停在谢府门前,马儿抬起马蹄踏在地上,鼻孔里喷出粗气。车帘掀开,周巽那张总是温和微笑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谢小姐,谢二小姐。” 谢青芙与谢红药略一颔首,周巽便令人引着两人去了另一辆马车。 上了车,车内温暖如春,点着熏香,十分舒适。谢青芙正在心中想着周巽果然是个考虑周全的人,车帘很快的又被掀开了。 一名双髻丫鬟钻进车内,低着头将一件深蓝披风递到了谢红药面前:“谢二小姐,少爷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