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只是看着她将油纸伞放在了药铺门口,然后望向他。 沈寂道:“你进去罢。” 谢青芙心中有一块极敏感的东西被触碰了一下,她匆忙道:“你……” 沈寂低眸,将山参从自己胸前拿出,冷声打断她道:“去罢,我在这里等着你。” 只是看他的表情,谢青芙便明白,药铺掌柜不肯收他带去的山参的原因,他原来是知道的。因为知道,所以才当做没有这回事一般,既自卑又绝望,将这种心情掩埋在心中。 沈寂又递给她一张叠得齐整的纸,道:“大娘的药,按这方子抓。” 谢青芙像是木偶般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微微颔首,接过那山参,终于走进了药铺中。 掌柜的仍旧倚在柜台前,只是看她的眼神分明已经是不记得她了。想来也是,这药铺生意极好,一天中不知道要接待多少的病人,若是记得她,反而是不正常的事情。 世界上哪有话本里写的那般气质脱俗到只是望一眼,便能令人一直念念不忘记在心上的人? 谢青芙走出药铺,却见沈寂平静的站在药铺门前。即便是下雨天,来就医的病人也没有丝毫减少。他们生病了,但五脏六腑内的疾病从外在看不出来。他们的四肢仍是健全的,所以他们便有资格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望向沈寂,嘴角不自觉的便有些下撇,带出一抹教人难堪的嘲弄。 沈寂神色冷漠的站在原处,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直到谢青芙走到他的眼前,将卖山参所得的钱与抓好的药全都交到他的手中。 她依旧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同他站在一起,然后侧了侧身子,替他挡去了一些或好奇或同情的视线。在那些视线之下,她觉得自己心中的难受加剧了千百倍,沉重到让她几欲发狂的地步。 不待她开口说话,沈寂便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伞,低眸道:“随我来。” 谢青芙微怔,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儒来客栈。客栈前停着一辆马车,明明已然挡住了客栈的生意,却并没有人去阻止。心中猛然一震,在原地僵立了片刻,她终于还是跟上了沈寂的脚步。 走了没多远,沈寂便带着她停在一家首饰店门口,招牌上酒蝶轩三个字在雨中散发出微微湿润的光芒。沈寂仍旧没有回首,却对她道:“谢青芙,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谢青芙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寂像是在同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冷和轻的兀自说道:“你头上的那支簪子是我刻的,但我刻得不好,所以你不喜欢也在情理之中。这没关系。替大娘抓完药后还剩下一些钱,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可以自己亲手挑选。” “……你亲自刻的?” 嗓子里仿佛堵住了什么东西,谢青芙只说出五个字来便再也说不下去。沈寂仍旧背对着她,周围有撑着纸伞的百姓踏雨而过,伞檐淌落微冷的雨滴。 谢青芙咬着嘴唇,用力摇了摇头:“你用心刻出的东西,我却弃如敝履。你明知道无论你给我什么样的簪子,我总是会挑刺的。”顿了顿,垂下眼睫无力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寂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望着她。雨水顺着纸伞的边沿流淌而下,带起微微寒意,沈寂的声音像那雨水一般,泠泠响起,却又沙哑不堪:“并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刻得不够好。在这首饰店里,总能找到你喜欢的,比我刻得要好得多的簪子。” 他根本不肯听她的话,仍旧一味的替她开脱着。 谢青芙心中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低着头,将眼泪慢慢的又憋了回去。她随着沈寂一起走进那家首饰店,掌柜的是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望见沈寂身上的一身青衫与谢青芙微微发红的双眼,她将眉毛微微的蹙了起来。 常年浸淫在生意场中,看过的客人实在太多。只看一个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