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得不停下来,抬手挣开他,眼里有难以置信的情绪,声音激动地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穆峥定定地看着她,深褐色的瞳仁像上好的琥珀里流动着难以察觉的异样光彩,但那样的光彩终究随着她的表情逐渐冷却,消失不见。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最后说道:“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找来的。我爸不在了,我想出来散散心。” 听到这个消息,梁知璇怔愣了一下,终于又被他握住了肩头。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我现在跟你一样,无父无母,没有牵挂了。” 她心里有久违的悲戚又被重新勾起来,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而且他说对了,她其实跟他一样可怜。 “最后一次……”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掌收紧,“你不是说跟我在一起从来没有好的记忆吗?我只在北海道待三天,你就当最后陪我一次,咱们留一点好的回忆,好聚好散。过了这三天,我发誓,今生今世都不再纠缠你。” 所有前情,一笔勾销。 再无亏欠,也不必偿还。 … 梁知璇带穆峥走回和果子店。他看到门外停的汽车,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但仍然能看出来是浅蓝色的甲壳虫,跟他当初买给她代步的那辆一样。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别想多了,见它是二手车便宜才买的,有时用它来接送往来住宿的客人。” 穆峥一哂:“我也没说什么。” 和果子店门上有道喜屋的招牌,旁边连着的门才是住宿的地方,里面有一方不大不小的院子,不算精致,但非常干净。 和美的妈妈伸出头来:“小璇回来了,有新的客人?” 穆峥知道和美是中日混血,所以听到她跟梁知璇说中文,就知道她是谁。 “秀文阿姨。”梁知璇以名字称呼她,拉过穆峥道,“他是穆嵘的哥哥,穆峥。” 她笑了:“我知道,他们哥俩长得一样。” 他这才行礼打招呼:“您好,我是穆峥。” 周秀文出嫁后改随夫家姓薄叶,跟丈夫一起打理祖传下来的和果子店道喜屋,后来在穆嵘跟和美的建议下开始经营民宿。也因为这层关系,他们对穆峥特别客气周道,不断强调:“穆嵘真的帮了我们很多,非常非常感谢。” 穆峥还不是太习惯日本人的礼仪,尤其是两位上了岁数的老人,一直向他鞠躬道谢,而其实他什么也没做,脸上的微笑都有点僵了,不得不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梁知璇。 她有点好笑,原来还有令他感到为难和尴尬的时候啊? 薄叶夫妇为他准备了最大最好的房间,房间布置是纯和式的,睡也是睡在榻榻米上。说是最大,也不过就是六叠,不到十个平方的样子,两个人共处一室就好像塞得满满当当了。 梁知璇把被褥铺好,又多抱了一床被子来:“今年气温特别低,晚上可能还有大雪,你冷的话就把这个被子也盖上。” 他一直坐在一边默默看她忙碌,等她把最后的被子也放下了准备起身离开,才跪到床铺上拉住她的手:“你住哪里?” 他手心里有烫人的温度,她想缩回来却动弹不了,只得说:“我在楼上有自己的房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