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地一提,她想起了什么,赶紧去掏手机,摸了长裤口袋,没有,又摸外套口袋,终于找到了。 按亮了,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 手机从画画的时候就调成了静音,之后就忘了调回来,她身上穿着的外套太宽松,手机收在里面不贴身,从医院到现在,思绪被占住了,根本也没留心过。 点开微信,看到石青临的那句话:我在等你。 院子门忽然被拍响了。 重重的几声,像砸在人心上。 涂南有点匆忙的跑出去,拉开门。 夜色像被撕开了一角,那一角里站着她刚刚正在想着的男人。 石青临手举着,停顿在那儿,外套领口一边没有折好,立在脸旁,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过,松散地遮着他的眼,他有点喘。 “涂南!”口气不好,因为人是气着的。 他找到现在了,从他家到她家的一路,公司,甚至是一起去过的地方,再见不到她,他担心自己会疯了。 为什么连个消息都没有。他想质问,喘了口气,话已在口边,却看到面前的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 他伸手去拉开她的手,“你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涂南手被拉开了,人靠过去,将他抱住了。 “对不起……”她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说。 石青临的气都是担心出来的,真看到人了,想严肃起来说两句,让她别再这么考验他,是真受不起。现在被她一抱,什么责问的话也说不出了,她情绪不对,那一句对不起就听得出来。他手臂伸过去,搂住她,声也低了:“怎么了?” 涂南两只手都环在他腰上,脸颊压在他外套的扣子上,冰冷的铁扣,可她不想分开,反而收紧了手臂,抱得那么紧,才能克制住身体不发颤。 原本强撑着的情绪,在看到他那句“我在等你”时就压抑不住了,等见到了他,瞬间决了堤。 从收到消息开始到现在,几个小时里,她都以为自己可以冷静,条理分明地对待她爸的事,直到这个男人出现,理智就垮了台,只想触碰他,躲在他的臂弯里,也许是人变得软弱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一只手贴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按在她脑后,让她心安的动作。 涂南慢慢的,身体不再颤了,“不是我,是我爸,他病了……” 话说地慢,也不敢说到最坏的部分,因为生死太重,不敢轻言,就怕成真。 那毕竟是她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石青临听完了,也懂了,抱着她,觉得心疼,想低头吻她,最后吻到她的额角,一下一下的,吻了好几下。 早知道是家里出了事,怎么还会忍心怪她,只怪自己来晚了。 ※※※ 天还没亮,石青临跟涂南一起去医院看涂庚山。 方阮已经到了,从网咖里直接赶过来的,风尘仆仆。他让方雪梅先回涂庚山家里休息去,自己在病床边守着,见到涂南的时候唏嘘不已,从椅子上站起来,叫她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抓了抓头发。 谁能想到前些天还高高兴兴地跟她聊着谈恋爱的事呢,转头就出了这样的状况。 生命真的是无常。 趁涂南跟方阮在一起说话,石青临出门去打了几个电话。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脑子也被打乱了一些,站在窗户边上打电话的时候,特地把窗口推到最大,夜风吹了满脸,似乎才信了这是真的。 涂南遇到事还是会自己撑着,他得替她分担,以往是交谊情分,现在不止,是责任。 电话打完再回到病房里,涂庚山醒了。 他醒的突然,还是方阮发现的,推推身边的涂南,她两手抵在膝盖上,撑着额头,抬起脸,看着病床。 “爸,”她叫了一声,很轻很缓,“都到这一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了。” 怨气、怒气不是没有,只是对着病人,不愿发作了。 涂庚山看着她,有一会儿没做声,纸包不住火了,就知道这一刻是迟早的,不然也不会对着方雪梅和盘托出。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