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倒是…… 阿慈倏然睁大了眼,她望向高羡,只见高羡沉沉叹了口气:“你也觉得,陛下比起我们几个兄弟的样貌来,生得倒更像觉悔一些,是吧?” 阿慈不敢作声了。 隔了半晌,她才慎而又慎地问起:“倘若确实如你所说,那如今……” “那如今陛下坐的那张龙椅,便不当由他来坐。”高羡直截了当答道,蓦然便只觉得手里握着的阿慈的手,微微颤了一颤。 当初先帝驾崩,因一直未曾立储,是以便由当时的嫡长子高巍承了皇位。 可如今若说这嫡长子并非先帝骨血…… 那当初身作嫡次子的二王爷,才应该是那名副其实的天子。 阿慈赶忙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这件事情?” 高羡道:“这件事情,我也是今日才知,但正因发觉了这件事,才教我又想起上一世的一桩事情来。” “上一世,我曾在无意间发现我的母妃年轻之时,曾与觉悔师父有过一段私情,彼时觉悔还不叫‘觉悔’,而是法号‘觉慧’,母后常常握在手里的那串佛珠,当中隔珠上头刻有一个‘慧’字,便是觉慧师父的‘慧’。” 阿慈蓦地一怔,这难道便是说,太后对觉悔其实一直念念不忘,乃至临死以前也是拿着佛珠含恨而终的? 她正在出神,听见高羡又道:“而我当初无意发现这件事后,心中一直为母亲的不轨感到十分难受,又因无处排解,便曾在私下里与陛下提过此事……当时我一心只想着,这样的事情,唯有嫡兄才可以听我诉一诉烦闷罢了,却不曾想我与他说的这些话,竟会为我招致杀身之祸。陛下只怕是担心我终有一日会知晓他的身世秘密,是以先下手为强……” 高羡说着顿了一顿,才又郑重道:“阿慈,你可还记得审迟恒的那一日,后来回到端王府后,我在你床边与你说话时,你曾问过我的一句话?当时你问我,前一世除了那杯合卺酒,吃过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什么。” 阿慈问:“是什么?” “便是在大婚的头一天夜里,陛下赐的一杯酒。” “陛下赐的酒!?”阿慈登时瞠目结舌,又问了一遍。 高羡点点头:“是。” “那,那当日我问你时,你为何不说?” “当日我只是想到,这尚且只是揣测而且,而且这样的揣测牵涉陛下,陛下毕竟不同于寻常人,我怕你知道以后,若有不测会连累你,是以……” “是以不说?今日也是?”阿慈突然又有些怪道,“当日怕连累我,今日也怕连累我,我在你心中,莫不只是一个身外之人而已?” “不是不是,”高羡慌忙抬起头来,“你怎会这样想。” 然而他一抬头见到阿慈望着他的眉眼,虽然怨怪,却也汲汲温柔。她忽又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是想要护我周全,可适才师太在我进门以前,有一句话说得也对,你我本就是要共度一生的人,自是‘福同享祸同当’,你这样撇下我一人被蒙在鼓里,纵使我度日是心安理得了,可你岂非太不讲夫妻义气了些。” “夫妻义气?!”高羡突然“噗”的一声轻轻笑起来。 “不许笑,”阿慈撅起嘴道,“说正事呢。” “是是,不笑。” 高羡微微抿着嘴,又伸出手,揉了揉阿慈的脑袋。 只听她说道:“况且你我在陛下跟前,本就已是一体的了,如今只怕全京师的人也应是这样以为的,他若要是因此而对付你,我又焉能逃得掉。是以往后无论事情祸福,都不许再瞒我了,可记下了没有?” 高羡这才温和一笑,垂了下眼点点头道:“好,王妃教诲,我记下了。” 阿慈及至这会子,终于也将事情给理明白了。她往椅背上一靠,只觉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左右这样天大的秘密,高羡来找明尘也是对的,只是她又不解地问了句:“你与师太也说了?你重活一世的事情?” 高羡一诧:“那哪儿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