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只不过有的事情比她预料的远远要来得早,一切事情的转折点在几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宫里突然来了人,来得很急,夏九嵩连衣服都还没穿戴整齐便进宫了,直到天亮才带回来皇上驾崩的噩耗。 消息来得突然,夏如安心里不平静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皇祐景辰要当皇帝了?她原本以为,太子不会这么快就登基。那皇祐恒延两年前看似还硬朗健硕,不想几个月前突然病倒,如今却……果真是世事难料。她也不免隐隐有些担心,先皇与她爹爹交情甚好,自是无碍。可现在没了那支柱,身居左相之位,权倾朝野,皇祐景辰会不会…… 且先不说他,光是那朝中,恐怕也不会太过安宁了…… 北曜更始十五年春,恒延帝突染恶疾。历时三月,不治,于是年戍午月壬辰日未时崩,享年四十六。谥号广达荣敬穆匡考荣平钦戴圉悫威烈恒明帝。 举国哀拗,百姓缟素七日,皇宫内守丧三年。 先皇大去第二日,整个天明城似乎都沉浸在悲郁压抑的气氛之中。夏丞相府,一群人跪在院中,面前是一个宣旨的太监和一些随从。 太监将布卷缓缓展平,宣读开来:“奉天承运,大行皇帝诏曰:左丞相夏氏之女瑞和君主,今其品貌端庄,贤良淑德,有母仪天下之风范。特赐婚于太子景辰,于太子登基之日入住凤鸾宫,封为北曜第十四任皇后,徽号昭德。待其及笄之年两人再行大婚。另念其母柳氏管教有加,功不可没,赐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太监那尖锐的嗓音落下,将圣旨合拢,再递至跪在地上的几人跟前。“请瑞和郡主接旨谢恩!” “臣女接旨!”夏如安抬手接过那明黄色的锦帛,“感念大行皇帝恩德,今其大去,我等痛心疾首,愿在天灵明福泽子孙,庇佑北曜功业千秋,万代兴昌。” 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环视四周一圈,随即开口:“丞相夫人何在?为何不现身接旨?” 夏九嵩朝他一拱手道,“魏公公,内人今日前往灵觉寺,为大行皇帝悼念祈福去了。要到傍晚时分才归来,望公公见谅。” “既是如此,倒也无妨。丞相快快请起。”那太监一脸谄媚的笑,将夏九嵩扶起,“以后可是国丈了,鄙人还指望您多多提拔。” 夏九嵩摆摆手,“说笑了,魏公公可是先皇眼前的红人,还说什么提拔。倒是小女尚且年幼,此番进宫后,诸多事宜还仰仗公公指教才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 夏如安随着他一道起身,不言。这样的客套话,她听过不在少数,也没多大在意。倒是她爹爹,娘亲分明就在房内,为何不让她出来接旨?这让她心中着实万分疑惑。 送走宣旨的公公,夏九嵩便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九嵩……”夏夫人从房里出来,也是一脸的愁容。缓步走至石桌旁坐下,“这事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夏九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先皇留下的遗诏,改不得,撤不得,更是拒不得……” 夏夫人转头望向坐在一旁的夏如安,纤手抚上她的头顶,“可我们的如安她……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言至此,声音微微哽咽了一下。 夏如安望着面前的两人,更是心中说不出的复杂。自打来到这古代以后,就没有一次,心是这般的乱。要说先皇是真的喜欢她才选中了她,她可不信。可老皇帝做这样的决定意图何在?为了助皇祐景辰顺利登基?为了稳固她爹爹的政权,以此牵制右相?还是想更好地控制她爹爹? 帝王心,果然难测。 宫廷争斗,她不热衷。她记得皇祐景泓对她说过的那句“在那种地方呆久了,是会变成蛇蝎的”。不论当时他真心与否,这话却是不假。她倒不怕变成蛇蝎,前世的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