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表情越来越奇异。 一瞬间脸色变化之丰富,哪怕是凌珑这个多年故友都很少见。 谁料这时一直在旁边低头绣花没有说话的霜天晓突然冷哼一声,说到:“她要学丹道,那也该跟我学才是。” 砚青忍笑半天,也忍不住接话:“不错,她要学武道,也该是我来教。” 说完,他跟霜天晓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开。 他们两个真老师看着这群挂名老师争来争去,场面还真有挺有趣。 凌珑和颜准一脸莫名。 云微掩面,不忍再看。 …… 烟波江边,江风习习。 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全天下都在寻找的明烛悄然出现在了这里。 和任平生初次到来时一样,江边的香雪兰不因季节气候的变化而改变,如今正值寒冬,可这花却依旧盛放,在月下江风中轻微摇曳着。 “我其实打算做完最后一件事再来见你的。”任平生在江边席地而坐,江涛阵阵拍岸,水花溅起,沾湿她的鞋尖,“但这次我是真的有些生气。” 非墨在她指尖转来转去,被转得有些毛躁了,不耐烦地转头戳了任平生一下,任平生才住了手。 她望着滚滚烟波江,目光悠远绵长。 “可我好像是最没有立场生气的人。” 很多事情,只需要一个线索就能彻底串起来。 她在千年后重生的时间点,正是帝星的传言最盛之时。 她看似是孤身一人来到这千年后的,可素光尘却又仿佛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你算无遗策,算准了每一步,算进去了夜白的一千年,甚至将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素光尘本可以不死的,她的境界能力强弱始终是个谜,可她都能在未来为任平生准备好一切,就代表她自己同样也能在未来活下去。 可她没有。 任平生太了解素光尘,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对待旁人甚至算得上冷酷。 并非是素光尘是真的冷酷无情,恰恰相反,素光尘是行的是有情道,掌的是大爱而非小情。 素光尘的冷酷是种天地不仁大道无情的冷,和她从未言说的大爱交织,构成了那个算无遗策步步为营的智者。 或许因为她推演参悟到了太多天机,却又注定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未来,于是她只能选择那个唯一的正解,无论过程中会有多少牺牲。 所以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在未来活下来的希望,一定是因为,不仅是夜白,她自己的死,也是通往未来唯一正解的一环。 “素光尘啊……” 任平生轻喃了句这个名字,却不知该如何形容她。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任平生深吸一口气,尾音有些发颤。 “归一秘法,以身为祭,将一切的灾祸都引入长河中陨灭。“任平生垂眸望着江面,轻声道,“归一秘法的代价是肉.身永远的陨灭,你们的肉.体将永远的离去,灵魂将在无尽的飘荡之中,耗尽神念后走向灭亡。” “可素光尘,这么多年,你的灵魂去了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微漾的江心月。 任平生半晌无言,从怀中取出一个酒壶,拔出塞子后里面的酒还是温热的。 “拿的砚青的宝贝,他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又得骂我没良心,是个滚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