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孩子, 梁叔很注意,不会让她难为情。 夜里曲向向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陆续憔悴的脸,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坐起来喝了几口凉开水,重新躺回被窝里。 小手指上的冻疮严重了,捂热了就痒,烫烫的。 曲向向抓了几下,更痒了,她只能把那只手拿出来,放在冰凉的被子上面,等到手冷了又放进去。 捂热了再拿出来吹吹冷气。 反反复复的,曲向向一点睡意都没有。 小雪花不知何时变成鹅毛大雪,明天整个世界肯定一片白。 熬到后半夜,曲向向终于被周公拖走了,没过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对门传来梁正的笑声,像鹅叫。 早上醒来,曲向向感觉自己精疲力尽,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一只大白鹅追,跑了好几条巷子。 累的够呛。 楼下的院里有梁正的骂骂咧咧声飘上来,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房间,冲曲向向耳朵里钻,她抓了被子上的毛衣线裤,一股脑的全往被子里塞。 捂了会儿就一件件套身上。 当曲向向看到梁正快掉下来的黑眼圈时,怀疑他昨晚看了一晚上小说,压根就没睡。 梁建兵把一铁锹雪丢到雪堆上面,“向向,锅里有汤圆。” 曲向向还没说话,梁正就跳起来了,“爸,咱能不能把一碗水端平啊?为什么我早上起来,眼睛还糊着眼屎,你就让我铲雪?” 梁建兵没搭理他,“向向,锅里还有鸡蛋,你捞一下。” “靠!” 梁正夸张的委屈巴巴,“老梁,你说实话,当年我出生的时候,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我的把儿剪掉,希望我是个不带把的?” 梁建兵做出思考状态,“没想过。” 梁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爸说,“那是犯法的,你爸我是良民。” “……” 曲向向站在屋檐下哈哈大笑,只有叔能轻轻松就让梁正吃瘪,她看一次乐一次。 吃完早饭,梁正没有上楼拿书包的打算,他一条腿架在板凳上面,惬意的抖动着,“这么大的雪,还去学校干嘛,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学是给你自己上的,不是给你爸我上的。”梁建兵抽他抖个不停的那条腿,“跟你说话呢,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梁正被抽的嘶了声,他撸起裤腿,看到小腿上红了一块,脸一扭,“卧槽,下手这么狠。” 梁建兵又抽他,“这么冷的天,你就穿一条裤子,你作死呢吧?” 梁正往曲向向身后躲,“咱年轻,抗冻。” 梁建兵板着脸训斥,“现在要风度,不要温度,等年纪大了,这儿疼那儿疼的,哭都没地儿哭!” 梁正不以为意,“年纪大了再说咯。” 梁建兵看儿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上火,他转头问另一个小孩,“向向,你没只穿一条裤子吧?” 曲向向摇头,“我穿了三条。” 梁建兵的火气熄灭了大半,家里有个乖的。 出了家门,梁正就开始嘲笑曲向向,说她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丑死了。 曲向向不理睬。 经过卖糍粑的小摊,曲向向把车拐过去,买了两块。 梁正斜眼,“你早饭没吃饱?” 曲向向说,“就是想吃。” 梁正一脚撑地,一脚勾了几下脚踏板,眼睛往妹妹身上瞥,死丫头越来越像大姑娘了。 背影都这么忧郁。 至于死丫头是为谁忧郁,为谁心不在焉,梁正下意识忽略,免得他气的肝疼。 这才哪到哪啊,屁大点小人,就让他有了一种“孩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的惆怅感觉。 梁正跟上妹妹,心想唐笑说得对,谁的青春谁做主,走着看着吧。 这场雪拖拖拉拉下了好几天。 陆续还是没来学校,他桌上的卷子跟作业本已经堆了一摞。 曲向向会给他整理在一起,用书压着,没给他收进课桌兜里,因为那里面有很多圣诞卡,她怕自己在给他放作业的途中管不住手,将那些贺卡拿出来翻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