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曾琦却没理会她,只继续往前走,脚步虚浮,浑身酒气,路过林小酒眼前时,还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林小酒忙嫌恶地退后一步。 “这是幻阵。”衣兜的兔子公仔再次探出头来,“他听不到的。”林小酒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是才刚看过幻阵,怎么就不记得了?她向身旁看了看,发现茅决明竟也不见了,警惕道:“会不会是他凭空造出来的?” 封寄海摇摇头,笃定道:“他没有那个本事,应该是从前的影像覆盖,就像刚刚那个胡同一样。” 正说着,反方向又走过来四个女孩子,全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校服,每人一把小花伞,在雨中叽叽喳喳地笑闹,钻进一家店铺之后,很快每人都抱着杯奶茶重新出来,大约是阴天的缘故,天色很暗,看不出是几点。 一辆公交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甩了阳曾琦一身泥点子,在他的咒骂声中,一个梳马尾辫的小女孩催促同伴:“你们快去吧,一会儿我爸来接我。”三个女孩子向公交车跑去,边跑边向马尾辫道别:“茅莹莹,再见!” 茅莹莹也冲她们挥手:“再见!”在雨里站了一会儿,就见身边多了个男人,阳曾琦抱着手臂,淋着雨,“小妹妹,我没带伞,这也太冷了,能借你的伞躲会儿雨吗?” 茅莹莹看了他一眼,有些警惕,向后指:“叔叔,后边的小店也可以躲雨。” 阳曾琦央求:“我是要等公交车,那边离公交站太远了,而且这一带正在整改,这么多家店都关着门,就剩下那么一个奶茶店还开着,可他们家都转不开身,怎么会让我一直赖在那儿躲雨呢。” 大约是看阳曾琦被雨水淋得太可怜,茅莹莹好心分给他一半伞,两人便肩并肩地站在雨里,“怎么这么晚才放学啊,你爸不担心吗?”“哦,补课啊,叔叔小时候学习就不好,那课本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你可别像叔叔这样……”“别着急,这么大的雨,车况一定不好,说不定都堵在路上呢,你看公交车都迟到了。” 阳曾琦依旧是流里流气,可非常活泼,尤其是笑出一口大白牙,更显得无害,茅莹莹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不再戒备这位风趣幽默的知心大哥哥,林小酒却觉得阳曾琦对陌生人热情过了头,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哎呦!我公交卡,钱包呢?”阳曾琦焦急地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雨越下越大,他的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打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妹妹,能再送我几步吗?应该是落在小吃街后头了。” 茅莹莹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林小酒直觉不好,下意识便伸手去抓,可手竟是穿过了茅莹莹的肩膀,才恍然惊觉,这是幻阵。 可该发生的事情还是按着固有的轨迹在继续前进,场景并没有变换,只是远处的胡同里发出了女孩子歇斯底里的求救声,奈何下着大雨,本就处于整改中而半荒废的小吃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知过了多久,茅莹莹跌跌撞撞地走回来,小花伞早已不翼而飞,身上、脸上都被雨水浸透,像极了汹涌而落的泪水,一辆眼熟的豪车驶来,画面戛然而止。 小吃街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茅决明脸上没什么表情,裤脚上还沾染着刚刚那个死去保安的血,林小酒心里非常不舒服,这种事情,本就该是你情我愿的,她一直不能理解强.暴,更无法理解有人会对那么小的孩子出手,她有多大,十三,还是十四? 变.态果然不止是沉默寡言的‘老实人’,阳曾琦那么活泼,却是个真流氓,可茅决明,林小酒有理由怀疑,是被他逼成现在的样子。 “你女儿她……现在还好吗?”林小酒不大抱希望地问出这句话,如果她还好,他怎么会三更半夜出去杀人,搬去害了她的“凶手”家对面不人不鬼地住下。 “她死了,自杀。”茅决明不带一点感情,可背在身后的手,却握得直接发白,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不止因为那个畜生,更因为学校里的风言风语。” “呵,”茅决明冷笑一声,“十几岁的小孩子,已经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么不讲道理的话。” 这样的二次伤害,对身心都受到重创的小女孩来说,无疑是致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