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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 第10节


家里折腾起新收的几位书童。

    乳白色的炉甘石被放在石杵里,三个小孩子正在努力研磨,他们身边还放着一块细密的麻布网罗,规定必须磨到能筛过细布的小孔,才算过关。

    研磨后的细粉用去了渣的猪板油调和,成为一种粘稠的物质,再由他们一个个放入细小瓷瓶里,轻轻震荡后压平表面,那如玉般的色泽温润,看着就很上档次。

    赵虎头伸手指挖了一点点,给他这几日画图而冻伤的指关节涂上一点点。

    嗯,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冻伤处不是那么痒了。

    “拿两瓶给七里坡的佃户试用,剩下的收起来,渤海封冻之前,高丽的商队应该还会来一次,到时就一起打包给他,正好连西瓜霜一起。”赵虎头这样吩咐山水。

    山水自是应了,还拿出一只裹了废纸的碳笔,认真记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羊毛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赵虎头又问。

    “回公子的话,婢子去打听过了,如今河东、河西所养,毕是大尾羊,此羊唐时自康居、大食传来,尾长脂美,其毛柔软,一年三剪,做为毡毯,多销往辽地,我朝所用不多。”山水做事非常周全,还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把羊毛,递给了公子。

    赵虎头认真观察了这羊毛,长有三寸,上边的沾着一点泥土,颜色灰黄,带着一股重重的气味,但很细,是长毛羊没错了。

    “我朝不用毡毯的么?”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甚少,宫掖之中,多是烧有地龙,毯物多是北方帐篷门遮御寒所用,价格不菲,我朝有富人少用,贫者无钱难买。平日里,多是用于礼佛毯,或者是用于坐垫,倒是……”山水说到这,突然想起一事,“我母亲是秦州人,曾听她谈起,陕西路的泾州,能拈细绒为线,织成绒毛布匹,称之为绦,一匹作价四百贯,对了,公子你有件襁褓便是以此做成。”

    赵虎头一喜:“那你快给找出来!”

    山水听命,去衣箱里一番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织有四方花纹,宽有一个平方的襁褓。

    不过,在一摸之后,赵虎头就兴趣缺缺:“难怪这么贵,这不是羊毛,这是羊绒。”

    “这,有何区别么?”一边的书童好奇地问。

    赵虎头淡淡道:“羊毛就你的头发,羊绒就像你的汗毛,一个长粗,一个细软,懂了么?一个特别多,一个只有一点点。”

    书童懂了,谢过公子教导。

    “行吧,你去把能买的羊毛都买了,再买一些石碳石灰,等房子修起来了,就让他们煮毛,海草也别忘记了。”赵虎头盘起腿,指挥着那个姑娘。

    山水低头做了记录,叹息道:“公子,咱们的钱有些不足,至少这个冬天,您还是莫要有新的想法了。”

    赵虎头轻咳了一声:“嗯,暂时不会了。”

    ……

    七里坡的建筑并没有维持多久,宋朝建筑行业已经开始标准化、规模化,每种木材不同的规格、价格都已经在各家行会有了规矩,只要钱给的够,他们甚至能在一两个月内修一个宫廷出来,这次会修久一点,完全是因为主顾要用砖来修,还弄了什么特别复杂的砂浆,让人烦躁。

    张松是密州的厢军营造营的一位普通士卒,他本是河西人,但今年黄河又溢出,他只能带着父母妻儿向东逃亡,不向汴京走,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再靠近黄河之侧了。

    住黄河之畔,每年皆有修筑河堤的力役便罢了,偏偏这百年来,黄河改道,从辽朝之地入海,朝中的大人们恐辽兵会顺水而至,便总是想将黄河改回故道,再至河东入海,却是三改三败,耽误农时、辛苦民夫、又害得河水泛滥,让他们本就困苦的生活雪上加霜。

    这次逃亡入密州,他们这些厢军都是从流民中招募而来,成军后,都头将他们用以应付地方的各种杂役,而在官方的杂役做完后,他们的都头便会用他们接一些私活,为世家大户营造宅院。

    这种事情,极为辛苦,所得却极少,但为了活下去,又有什么选择呢?

    好在家中老幼暂时有了落脚之地,听说那主户甚是仁慈,修筑了家宅,让他们可以度过寒冬,家里那才出生不久的小儿,都为此活了下来。

    他又摸了摸怀里温热的钱袋,这是他这个月来存下的军俸,一共三百钱,他分文未用,就等着年节回家,让家人能吃些栗米,而不是豆饭。

    想到这,他带着对主家的感激,走到了七里坡。

    然后就被新建的家宅惊到了。

    二层高的楼宅,排成两列,看着就气势恢弘,墙上刷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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