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彦崇侃侃而谈:“天下有二百五十四个州,却有一千二百三十四个县,这正七品的县令,到正六品的知州之间,却是一道普通人根本不能跨越的鸿沟。一但到了六品,但便是入了中三品,如宗泽这般贫家子弟,又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师长扶持,便是有再高的才华,也只能不断在各地县令中勘磨,直至告老还乡。” 说到这,他笑了一下,调侃道:“这宗泽没有人脉还能在普通的中县里任职,已经够幸运了,要不是南海广西那些瘟疫之地都被用来惩罚旧党官吏,怕是如今都在岭南之地了。” 听闻宗爷爷被如此对待,赵虎头甚是不喜:“这又不是好事,你还笑!” 种彦崇耸耸肩,也不纠结,直接问道:“怎么,虎头看上他了?” “可以么?”赵虎头心中一喜。 “我也可也不可,”种彦崇看着他,那目光平静中又带着一点小兴奋,“此事是你母亲的意思,她想新来的知州帮她收并土地,同时也算给家里添些助力,你若是能说服她,此事就可。” 赵虎头顿时一呆,眉头不由自主就皱起来。 但又很快下定决心。 如果说山水是优秀程度的卡牌,种小舅舅就是精良程度的卡,而宗泽,则是名留青史的史诗卡牌,一个朝代都没有几个,有他在,对抗金军基本就是王炸。 为了他,哪怕要挨老母亲一顿打,那也是值得的。 于是他立刻起身,哒哒哒地跑去找老母亲。 种彦崇则拿起一块糕点,带着看好戏的神态,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 种氏这几日心情还算不错,她又找了一些蜡木,又瞧上了一些山林,只等新的知州为她保驾护航,她便能有一片大大的产业,甚至可以让她的嫁妆翻番——家中子嗣众多,男人又是个败家货,她总要为儿女留下些傍身的资财。 就要她打着算盘,思考还能从哪里调拨些钱财时,便见儿子向她扑来。 “娘亲~”赵虎头甜腻腻地呼唤着母亲。 种氏熟练地把儿子捞到怀里:“啧,今天什么日子啊,这赵家的小公子怎么想起了到母亲这里做客啊?” 赵虎头熟练地抱住母亲脖子:“哎呀,娘亲别生气,虎头只是最近想出去玩嘛,虎头错了……” 儿子都奶声奶气地认错了,当母亲的哪还升的起火气,于是抱着儿子一番揉搓,才把他放到一边:“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 “母亲,舅舅很想让那名单上的宗泽来上任,他想让我来劝劝你。”赵虎头认真地道。 在一边吃瓜的种彦崇顿时呆滞,看向赵虎头。 种氏的目光瞬间冷漠,仿佛一条大形的冷血动物,盯着了自家族弟。 种彦崇倒退一步,连连摆手:“不是我说的,这是污蔑。” 种氏挑眉:“那你就是把那重要的名单,给个孩子看了?” 种彦崇一时发现自己说不清了。 赵虎头立刻补充道:“舅舅还说,如果你同意了,就带我听五个响。” 种氏不由轻嗤道:“小弟未免吝啬了些,就五个烟花,也来蒙骗我儿?” 种彦崇却没有理会族姐的讽刺,而是略为心动地道:“我说的不是五个,是一百个,虎头听错而已。” 要是虎头愿意给五个炸的话,就是一千贯啊,这钱活动一个密州知州,也不是活动不下来。 赵虎头猛然站了起来,怒道:“一百个,你怎么不去抢?!” 种彦崇拉开贵妃椅坐到一边,吃了一口的糕点:“这不正在抢么” 种氏微微皱眉,冷淡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十二弟,那宗泽性情刚直,多次为下等户解除力役,影响宗室大员圈地,放到密州,岂不是坏我大计?” “我倒不如此认为,”种彦崇看了一眼赵虎头咬牙点头的样子,大为满意,回想着这些天在虎头这听到的知识,微笑道,“阿姊你想,那宗泽素来尽职爱民,若是知道这蜡园之利,会不会尽心推广,让能垦之山坡沟渠,尽种其树?”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