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陷入沉思,不得不说,他被大哥给问住了,他本来的打算是先点科技树,只要把火枪和炸药点出来,就能把游牧民族给镇压住,就算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任务。 “计划其实是很重要的,尤其在所求甚大的时候,”赵士从左右环视了一下,他们所在这间厅堂很大,没有什么屏风,他们的声音很小,也传不了太远,便淡然道,“做为你的长兄,我需要提醒你,至少,你要明白,自己是想当周公,还是想当司马昭。” 赵士程看着自己的兄长,神色恍惚道:“这话你也敢说,你这是在欺负我,我才五岁!” “难道不是你先动的手?”赵士从弹了弟弟一个脑崩,“我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局面,也不知你是否真的是神祇转生,但落到咱们家里,你就得给我想清楚。” 赵士程也是无语了:“大哥啊,你就真的不怕么?” 赵士从指尖在桌上轻点:“怕什么,那位去岁才杀鸡儆猴,暂时不会对咱们这些猴过份小心,若是太平年月,我自会反对,但如今么,我也只是早做打算罢了。” 赵士程不知该说什么了,对于一个孩子,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太多了。 赵士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药放在这,你忙了一个早上,怕也是累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出去钓鱼。” 然后把有些陷入沉思的小弟拉回房,大摇大摆地离开。 回到自家小院时,妻子刘氏微微惊讶:“你不是要陪虎头玩几日么?” 赵士从淡定道:“虎头有事,不要我陪了。” 刘氏狐疑道:“不会是你骗了孩子吧?” 赵士从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教了他一些东西,他要好好想想罢了。” 刘氏听不懂,便离开去看两个孩子了。 赵士从则坐在树下,自在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茶碗冒起轻烟,他却没有饮下。 今天的贸然之言,其实是回报虎头的一个小小把柄,虎头说的话虽有些危言耸听,但结合他身上的异事,倒反而显得有那么一两分可信了。 可是,他不能因为这一两分可信而将家族当成筹码压上去,但,做些未雨绸缪却无不可。 赵家天下,三沉两积,如今越发严重,若虎头不提民乱,他倒没那么看重,关键是,他说“西军都拿去平叛”,让他心中一凛,西军镇守西夏,自建立就不曾动过,需要出动西军的叛乱,绝对是会动摇国本的叛乱! 若是民乱与外族同时起事,那怕就是黄巢之乱的再显。 到时,大宋的江山能否稳固,还真是不好说,可是这些年,大宋优容文臣,对武将虽然防备,却也在钱财上没有短缺过——按诸公的说法,便也就是苦一苦百姓。 所以,他可以帮着虎头做些事情,但要做到哪一步,却也要看虎头愿意怎么做了。 若是想要为帝,那当然就要开始培植势力,但如何培植勾结,虎头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懂;若是要做周公或者武侯——呸,如今的那位是能扶的起来的么? 赵士从把如今的几位皇子从脑子里过去,太子就不提了,他的生母已经故去,能不能坐稳都是问题,三皇子倒是受宠,但也是个拎不清的,小小年纪,就已在母亲的怂恿下压制太子……最重要的,功高必然震主,看看霍光是什么下场? 为了天下也好,为了宗族也罢,他可没有半点兴趣把全家搭上。 因此,虎头要是没有兴趣当皇帝,那他就得让弟弟熄了那扶大厦于将倾的想法,给母亲当个乖乖儿子,平时赚点小钱就好。 如是,不出挑也不卑微,过个咸鱼一样的日子,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这才是赵士从今天说与他那么多话的原因。 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不在开始把目标订好,必然会出很多纰漏,若是投奔别人,以虎头的能力,要么功成后被诛杀,要么等中途被人架着往上走,弄出个黄袍加身来。 前者是丢人,后者则是会重演大宋留下的隐患,到时,很多事情,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赵士从敲着桌面,他可不是种彦崇那种愣头青,也不是宗泽那种直臣,更不像老爹一样除了珊瑚诸事不问,他这些年见多了朝中的尔虞我诈与河北诸路的各种的乱相,当然知道大宋的繁华之下,是何等不堪。 他求的是一个家宅平安、独善其身,麻烦的是虎头这个麻烦也正好是家宅平安的一部分。 这不由他不谨慎。 当然,这些事情,都还有很多年,天下不乱,当个闲散宗室也无不可,若是天下大乱,这些计划才用武之地,所以,倒也不必担心家族遭难。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