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场。”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要不愿意,那就留下孩子,滚回你家去。” 女人顿时不敢多言。 叶安这才低声道:“爹、娘、嫂子,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他们家都是从汝州逃来的难民,家里畜生和田地早就稻田务的人占了去,兄长为了保住辛苦开垦的几亩薄田和带着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闹事,被收监半月,家里用尽钱财将他打点出来后,大哥没熬多久,就去了。 一家人没了生计和积蓄,只能来新镇找些活计,可母亲和一个孩子却因为沿途奔波,染了病,找大夫看了,开了药不说,还说让吃些好的才能把病养好,可如今家里情形,哪能吃得了好的。 所以,他看了招工告示,准备去北边,那里缺懂文书和写字的人,他过去,能换十几贯钱。 将这些话说了,他的父亲勃然大怒:“不行,当年家里让你去读书,花了多少钱,你大哥没了,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哪能去辽国送死?” “这些钱,可以治病,剩下的,嫂嫂和母亲可以去自己买些羊毛浆洗,也可以支个摊子,或者买间小屋,剩下租屋的钱,换些好吃的……”叶安一一盘算着好处,“这里取水买货都方便,治理的也是一位好官,没什么抢劫勒索,你们在这,我也安心……” “不行,”他爹断然道,“我去,我也识几个字,或许便宜一些,但当年我可是老河工,能吆喝几十个人挖渠,或许他们愿意要呢。” 叶安沉默了一下,突然试探道:“那,爹你去,我,我留下来继续求学?” 此话一出,整个小屋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他爹抖动着嘴唇,好半天,才气急败坏地道:“逆子,你这是什么心,我养你这么大,你不尽孝就算了,还敢打你老子的主意,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说罢,拿起鞋就冲了过去。 叶安躲避之余,还是长舒了一口气,一想到去辽国就没再求学,他现在心情就很不好,不想和父亲玩什么三请三让,抱头痛哭的把戏。 …… 叶安是四月底到的辽泽,天气很好,大船顺着宽阔河口左拐右拐,停在一处有些简陋的码头上。 重新踩上柔软却坚实的大地,在船上那忐忑与压抑仿佛都被轻风吹走,他在艳阳下望着远方,看到一片广阔的青色稻田。 远方的城墙有些怪异,像是灰色的巨石堆成。 而不远处,还能看到浓烟滚滚。 好奇怪的地方。 他正想询问,就看到远方一个鲜衣怒马的王孙公子,从码头上飞驰而过,在马上搭弓,射下一只飞鸟,然后一阵风似地过来,提着那不知名的鸟儿到停船处,高声道:“先生,这鸟儿祸害麦苗,我为你除害了!” 船边的正在与文书对话的书生抬头看了一眼,仿佛嫌烦一样挥了挥手:“这是红隼,不吃草,您先自己玩,我这还有正事。” 少年遗憾地带着鸟儿走了,还嘀咕着:“先生怎么连这个鸟也认识,真无趣……” …… 数个时辰后。 “梁王殿下,您真的要卖马匹吗?”陈行舟劝慰道,“这是大事,您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啊!” “说了多少次了,你叫我撒鸾就好,”少年淡定地挥手,“这些马在上京道一匹才五贯钱,送到的南边却是四十贯一匹,一千匹就能有四万贯,足够你再开垦一万亩田泽,若能收获,能供养多少百姓,这全然不同。” 陈行舟颇为无奈:“可这事若让陛下知晓,必然迁怒于你……” “你不是说了么,如今女直有不臣之心,辽东又马匹泛滥,与其将来资敌,不如给宋。”耶律雅里果断道,“我到时这样说,父皇也不会有意见。” 陈行舟头大道:“你这话说得,宋就不是敌了么?” 耶律雅里随意一笑:“先生,你有所不知,当年宋欲灭西夏,我朝前去调停,为了给宋一个交代,李乾顺默许我朝道宗陛下派使者毒杀了他母亲小梁太后,西夏如此衰弱,宋朝都能和夏国战上这近百年,就别怕他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