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方腊军已经打到宿州时,消息终于传到了开封皇宫里。 宋画宗当时正在和妃子例行公事,被突然传来的消息吓得萎靡不振,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看到内容时,整个人都是晕晕沉沉,如在梦中。 随后,便是老泪纵横:“怎会如此,怎至如此啊!” 十八年前,他从兄长手中接过这大宋江山时,明明府库丰足,势压西夏,南平交广,怎么才区区十八年,就已经被辽人铁蹄践踏,甚至连东南的匪军也快打到东京城了? “童贯!他昨日还传信给朕,说已围困杭州城,东南匪乱平定在即,朕还重重嘉奖了他!”画宗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文质彬彬,气定神闲,他惊慌而惶恐的声音咆哮在雕梁之上,“如此欺君瞒报,朕要诛他九族!” 如果是平时,在西夏之事上,一点小的成败隐瞒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连这种大事都敢瞒报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一想到当初被围困在大名府时,那连他都只能一日两顿的日子,画宗不寒而栗,再想到在辽手中,他每日刷马喂马的痛哭流涕…… 画宗强自忍下了内心厌恶立刻亲笔连下了三道金牌文书,要求童贯立刻回师。 随后又将自己的一干亲信招来,要他们给出对策。 但还能有什么对策呢? 当然是固城坚守,奸臣们虽然狡猾了些,但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只要皇帝不拖后腿,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主动打开城门,守上一两个月,等江南大军回师,京城之围便立刻解了。 现在关键当然是要稳定人心。 但也有人反对,梁师成做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内宦,当然能看出皇帝的心思——官家如今已经不放心京城了,毕竟京城是已经被攻破过一次的地方,便出言反对,说京城四战之地,一旦被围,就很难有补给,希望皇帝去洛阳暂避。 也有很多人害怕万一,站在了皇帝这边。 于是,一连吵了两天,朝廷上都没什么定论,倒是新的军情传来,说是贼军势如破竹,今天又前进了两百里。 距离远时,大家还能侃侃而谈,但随着距离接近,贼军的威势,仿佛又唤醒了众人沉封已久、不愿想起了惨痛回忆。 当年他们也觉得能和辽人一战,可如今大军都已经快打到京城来了,他们手中那点禁军,是真的能一战吗? 说穿了,这里的主事人,皇帝,不想留守的心已经放在脸上了,但抛弃都城无疑会给他本就已经到底的政治威望雪上加霜,于是他准备找个太子监国,再逃亡。 可是,他的儿子已经没了,都被抓走了,就算他这一年多努力耕耘,还是只出生了一个小公主。 至于立宗室子为太子——那也不行,太子之位立起来很难,但废起来更是家国动荡,再说了,宗室剩下的孩子都是十岁小孩,也镇不下这一众大臣啊。 但就在画宗犹豫不定的时候,新的消息传来,大军已经打到亳州,只要再过两日,过了鹿邑,就要打到开封府了。 翻译成人话就是,跑吗?再不跑,就要来不及了。 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在新年将临之季,画宗委托张叔夜镇守京城,他则带着一万禁军和一干大臣,出西城门,一路奔向洛阳。 …… 几乎同时,张荣到一从到达了不远处的陈州的一处郊区,便换上新的衣服,拿到勤王的各种文书,瞬间横跳到了大宋的阵营。 “走了兄弟们,咱们要去勤王了!”他拿着一支火枪大声吆喝着。 , 第197章 父子深情 洛阳离东京城并不远, 只有四百多里的距离,若是平日,只要坐着漕船, 顺着汴河口入黄河,再从黄河入洛水, 也就是三五天的路程。 但可惜的是, 这时间已经是腊月年节,天寒地冻,黄河和汴河都结冰了, 船运自然也不从谈起。 画宗西逃,按理来说, 应该是很顺畅的。但可惜的是,这次走得实在是太匆忙, 很多随行官员拖家带口,禁军又大多是本地士卒, 妻儿老小都在东京城里城外住着, 如此抛家弃子, 一时间, 士气极端低落。 加上已是寒冬腊月, 这个日子行军, 无论是画宗还是百官,都有些有抗不住。 如此一来, 前一日速度还不错, 全力前进,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