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燃烧’、‘溶解’之中,会有如此多的大道本质。” “我虽有数十年炼丹经验,但却也是靠了你教的‘理’才造出无数世所未见之物,才明白这‘理’之重要,若无此理,那炼丹也好,医药也罢,都是碰着运气来做,”林灵素感慨道,“我道家千年来,以阴阳为基,五德终始于万物,但在你处,才明白,这世间不是由金木水火土五德轮转而成,这世间‘元素’远不止五德。” 赵士程静静地听着,还给老头倒了杯冷掉的茶。 “这理论之说,太重要了,”林灵素摩挲着手上薄薄的一本册子,轻叹道,“老道我在振兴师门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但却不能看着这‘理’落入神道之中。若如此,很快会生出‘神’与‘理’孰高孰低之争,这二者,哪个败了,都不是老道我愿意见到之事。” 他是一派之主,遇到过无数的教义之争,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你可知,若将‘化’之理拆解而出,你的神霄教便在三教之中,无法碾压了。”赵士程温和地问他。 林灵素看着面前清俊无比的尊贵少年,突然小声问道:“若是老道去了,你会将这门学派从神霄道中拆解出来么?” 赵士程轻咳一声:“当然不会,我最多扶持一些其它的化学组织,你的还是你的。” 林灵素又问道:“那,若我那教派行打压他派之事,你会轻拿轻放么?” 赵士程眼眸微睁,惊讶道:“老林啊,你是喝多了吧?” “我就知晓,”林灵素长叹道,“人走茶凉——” “不用人走,你要是现在改打压其它学派,一样会凉!”赵士程笃定道,不过他也明白林灵素的意思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不指望大宋能维持两百年,你要求就别那么高了,可否?” 林灵素有些怨念道:“我就知道,你这虎头,有事便是师父,无事便是老林,唉,我自己来,免得你来动手。” 当年他就知道,这船好上不好下。 赵士程感慨拍了拍林灵素的肩膀:“老林既然你这么自觉,我也不能小气,想想看,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趁这人没走茶没凉,你早点办了。” 林灵素摸了摸胡须,道:“你别说,还真有。” 于是两人一番耳语,最后都很满意,林灵素还把太子殿下送出了自己的化院门口。 …… 赵士程又在护卫的陪同下,去看了隔壁的医院。 在他当太子之后,密州的大医院的主力便搬迁到这里。汴京的医疗典籍极多,原本太医院的那些高人最近都沉迷于此地,加上终于化院做出了医用酒精与苯酚,大大降低了手术死亡率,外科派终于在内科的铁拳之下活了下来。 只是今天显然是没有手术的,毕竟刀具不能带进来,于是赵士程便看到一堂人体结构课。 但这堂课的口味过于重了……居然是在讲解一只带着肩膀的手。 赵士程一时头皮发麻。 而且…… “张泽端,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修边幅的画师从画板边起身,向太子行礼后,便献宝一样将自己的画纸送到赵士程面前,热情道:“太子殿下,先前在密州,陈大夫希望草民帮助画一张脏腑图,用来教导学生。我无意之中,发现这人体结构的奥妙,便极为喜欢,每次解剖,都不错过,您看这张……” 他指着其中的阴影关系,激动道:“我不但画出了你说的‘体积感’,还在您说的‘透视’上大有收获,如今,不但我要画这些结构,画院弟子们,都得练习这基础……” 赵士程瞬间头皮发麻,惊道:“什么,你去画人体解剖图了,那你的清明上河图、额,东京之图怎么办啊?” 张泽端不以为然道:“这人体奥秘,草民都未来参透,哪能轻易动笔画出这东京城之繁华,您放心,等我画技更进一步,必然为您画一幅不输给《千里江山图》的画作。” “不行啊,你这、这,”赵士程麻了,“可那样的画,就不是清明上河图了啊。而且你这样画下去,那是不是要画血管、画鸡蛋、你是张泽端又不是达芬奇!” “达芬奇是何人?”张泽端好奇问。 赵士程一时无言以对,沉默数息,才终于道:“算了,你高兴就好,但是,一定要记得画一张东京全景图啊,就算画了人体,以前的手艺也不能丢啊……” 张泽端点头,表示虽然您要的画我还没有动笔,但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不会忘记的,下次一定画出来。 赵士程按着额头,又去视察了医院远处的器械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