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陈行舟只是叹道,“只是那些年,有多少人被打成党人,死在流放之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爹你身体硬朗……” 陈瓘劝道“别想了,都过去了。” 陈行舟点头,突然便有些想家“他们兄弟还不知道我活着吧?” 陈瓘摇头“不知,他们还想为你平反,如今正日夜发奋读书。” “快了,”陈行舟深吸一口气,“等将幽云之地并入大宋,咱们陈家,该有荣耀,一个也不会少,他们受的苦,都会有补偿。” 陈瓘轻声道“你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补偿了。” 天知道当年他知道儿子没死时,哭成了什么样子,更难受的是这些事情,他还得瞒着老妻和孙儿,只能早早离开,来寻儿子。 两父子感慨了一会,便各自分开。 陈行舟在金国当然是有眼线和探子的,用献宝名义给完颜家送些有毒的披风、镜子、珠串实在太容易了,尤其是珠串,天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佩戴各种珠串。 而陈瓘则去找到了画宗的三儿子赵楷——这位的画技在一众宗室里十分出众,生活还算不错。 这样的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明白,只需要在合适的机会暗示一下,他们便会自然脑补出一个完整的、大宋皇帝的部下想要在海上将他们一网打尽、用以邀功的计划。 若是他们领悟不到这个计划—— 陈瓘叹了口气,心说那就只能让他们真正体验一下这计策……想到此处,以忠良而闻名于大宋朝堂的正直之臣悚然一惊。 他怎么会如此狠辣,居然对他曾效忠的皇子有如此悖逆之心? 我儿误我! 陈瓘心中满是自责,但去赵家村的步伐却是一点不慢。 无奈啊!为了大宋安宁,他需得做些牺牲。 大同府,金军围攻此地,已经有八十余日,且越发凶悍。 从一开始的仆从军,到后来的精锐女真战士,一次又一次,让这次守城之战越发凶险。 好在岳飞手下的士卒,都是经历过辽东守城之战的精锐,对金军各种攻城之术了如指掌,这些日子里,击退了无数次金军的进攻。 但守城之战,最紧要的还不是粮草,而是看不到援军的消息——倒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岳飞在城墙上,就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金将娄室炫耀在攻打大宋士卒时俘虏的宋军,还会让其在城下大喊劝降,并且讲述那些援军的惨样。 偶尔他们还会拿出不知从哪里俘获的大宋军旗,在营前招摇,意图动摇士气。 但岳飞等士卒都是从河北与辽东招来的新军,对这些西军将士并不熟悉,对方凄惨在他们的看来,是金军在凌虐大宋普通百姓,不但没有动摇士气,反而让士卒们更加同仇敌忾。 攻城之战,攻方的损失是十分的巨大的,岳飞前来大同时,令士卒带足了火粒,他们的枪械在平原上对骑兵伤害有限,但转到城墙堡垒中后,那真的是天神兵一样的凶器,尤其是在金军历尽艰难爬上墙头时,近距离的枪械打得那叫一个又准又快。 所以,在这三个月里,岳飞的数千士卒,还将大同府守得牢固,加上大同府怎么也是西京道的首府,粮草有不少储备,大有再守上一年也没问题的模样。 但他的对手,金国大将粘罕也不会轻易言败的人物,他已经准备用大同府为诱饵,尽可能地消息宋辽两国的援军,只要能将两国主力消灭,那大同府攻不攻下,便不那么重要了。 …… 河东路,朔州已经被划入了大宋版图。 宗泽手下多了一位叫陈规的朔州知州,更让他满意的是,这位陈知州上任,带来的不只是粮草,还有一种新型火器。 这种火器威力远大于普通枪械,但又差了火炮许多。 相比要十个人在山路搬运的火炮,这东西虽重,却是人力可以扛动的。 “就是这数量,未免太少了,就四十支,还不够一个小队。”接收火器的张俊小小抱怨了一下。 “这五十来支还是我在太原调动助手私下铸造的,你要嫌弃,那就别用了。”陈规瞬间不喜。 “大人息怒!这种神器吾只会觉少,岂敢嫌弃!”张俊立刻赔礼道歉,说了好一番好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