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大,唐括氏收起毛衣,放下帘子回到屋里,从大柜子里拿出一条毛线卷,敲了敲桌子:“别喝了,帮我挽一下毛线。” 金国皇帝面色有些红,拿着酒壶,见正妻进来,顿时眉头一皱:“不是让你在门口帮我看着人么?” “怎么,敢偷动国库的钱买酒,就不敢挨棍子了?”唐括氏调侃了一句,“别废话了,伸手!否则我可喊人了。” 吴乞买本想说不能喊婢女么,然后才想起周围的待从都已经被他遣走了。 于是只是伸手,但才一伸手,便感觉到剧痛。 “我的肩!”他缩回手,按住肩膀。 唐括氏看着他的肩膀,才发现是肩上的疮还没好,那疮看着不大,只是周围有拳头大轻微红肿,不由生气道:“大夫让人少饮酒,好好将养,怎么就不听劝?” 吴乞买分辨,说他生平不爱财不爱色,就这一点小爱好,改不了。 “那国库呢,”唐括氏无奈道,“当年二哥起兵时,为了军中不学辽国奢靡之风,立下铁律,所有征伐所得,都归国库,除非是打仗,否则任何人不允许动用国库。违者一律打二十大棍。” “我已经是大金皇帝,他们岂会打我!”吴乞买傲然道。 唐括氏面露忧虑,想说那些骄兵悍将,可都不服你啊! …… 她的忧虑很快成为现实,没过几日,发现国库失窃的完颜斜也调查了皇帝私用国库这事,一时间,议论纷纷,很多人觉得先帝已经死了,那么新帝改改规定也是合理的。 再说打了这么多年,大家也是该分些财物了,以前都只有土地和奴隶能分下来,普通士卒只能收刮点平民家的金银,那些辽国宫廷和大臣的宝物,也该拿出来用用了。 六位主事诸王知道这事后,立刻合计了一下,商量出来的意见,就是此风不可长! 如今辽国未灭,大宋还在虎视眈眈,怎么可以轻易改动先帝立下的规矩? 于是他们在上朝时,果断把皇帝从炕上的金椅拉下来,当众打了二十棍,再把痛得龇牙咧嘴的皇帝又重新放回椅子上。 虽然皇帝颜面扫地,可六王们动手却很有分寸,相比那种会打得人皮开肉绽的真正军棍,打在吴乞买屁股上的棍子只是中等力度,会红会肿,走路不自然、但痛两天便没事了。 吴乞买见他们六人都达成一致,也无话可说,只能把事情揭过去,继续议事。 即将开春,如今他们讨论的事情,自然还是如何攻辽。 燕京府有三条路,走居庸关那条路,山险林密,十分麻烦,后勤难以补给。 从渤海沿海那条路去打平州,是最近也最好补给的路,但却要过辽东,那里如今固若金汤,也是硬骨头。 那么剩下一条,便是绕路中京,去西北的奉圣州,走抚州那条路,攻打燕京。 大家的意见,是选第一条和第三条,第二条会和辽东硬碰硬的路大家都自然地忽略掉了——平州的那沿山靠海的天下第一关凶险也就罢了,辽东还可以随时出兵从海上支援,极容易被辽东常胜军包了饺子。 讨论下来,结果就是,先由宗望带大军攻打居庸关,吸引兵力,同时,娄室带兵攻打抚州,同出击。宗望这路由东枢密院负责,而娄室那边,则由西枢密院负责。 基本达成一致后,他们便各自退去,接下来,就是召集大军,准备粮草,征发民夫等,这些事情关乎出征成败,不能有一点放松。 但,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的皇帝在当晚,便发起了高烧,烧得非常厉害,带着抽搐。 金国的大夫曾是辽国的国手,下了虎狠之药,又用人参吊住性命,又辅以回春丹。 但折腾到第二天正 午,还是没有效果。 大夫叹息,表示皇帝本来已经快五十的人,去岁因为疾伤了元气,今岁又发疮,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被这样一打,身体便受不了。看这情况,怕是,怕是不一定能熬过去了。 完颜斜也等人呆立当场,他们是真没想到,就一顿做做样子的军棍,居然就会让他们的第二任皇帝病危? 这也未免太过于、过于……文化程度并太高的他们,一时间无语至极,搜肠刮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