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跨越了秋冬,那一池的芙蕖亭亭已然凋落,那一场纷飞的大雪也湮灭在春风中,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因四时变幻,而全部消亡,然后新生…… 微光从窗棂打了下来,在桌案上晕染开。 姬以羡翻身下意识的便将人抱入了怀中,他的怀抱带了几分凉意,这让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姜嬛陡然转醒。 睁眼,一张清俊如水的面容便撞入了眸子中,许是因为在睡梦中,他的眉眼已然柔和下来,像个孩子似的,想着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可也不就是个孩子吗? 姜嬛的手不自觉的捏住了他的衣角,慢慢的,死死地,攥紧在了手中。 朱辞镜没有骗她,所有的不该记起的,该记起的,她全部都想起来,包括将她推下山崖的罪魁祸首,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人。 许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异常,姬以羡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他摸着她散在身后的长发,含糊不清的喊道:“暖暖,你今儿怎么醒的这么早?” “……世子爷。” “嗯……”姬以羡刚模模糊糊的准备回一句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日子他早就让姜嬛改了口,让她唤自己阿瑾。 原先,他的已故的老师早就替他取好了一个字,瑾瑜。 只是后面,因为陛下的圣旨,这才将字改成了临渊,可相比起来,他更喜欢老师替他取得字。 《楚辞》有言: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连《颜氏家训》一书中,也曾写道:今世所覩,怀瑾瑜而握兰挂者,悉耻为之。 就算老师已走很多年,他也时刻谨记着老师逝世前,与他所言的话,只是……他终究是成不了老师口中的那种人。 姬以羡的神智慢慢恢复过来,他低头望着姜嬛,迟疑不定了半日,才道:“你想起来了?” “嗯。”姜嬛将他推开,坐了起来,“昨儿我遇见了一位高人,他替我解了……那药残存的药性。” “解了,也挺好。”姬以羡有些失落的半垂了头,“你若是能想起以前种种,等到了长安,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是吗?”姜嬛侧目,“可我瞧着你这个样子,并不是很开心呀。” “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世子,还是如之前一般,唤我阿瑾吧。”姬以羡忍了忍,可还是没有忍住,将身子朝前倾些,将人从后面抱住,“叫世子爷,听着多生疏呀。” “不过,昨儿是哪位高人替你解的?” 姜嬛活络了一些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说道:“这人你也认识,是朱辞镜朱公子。” “他?”姬以羡倒是隐约有几分这人的印象,不过他们之间说不上多熟,也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不过这寥寥几面之缘,倒也能让他弄清楚一些事,他握着姜嬛的手,说道,“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他会这般好心平白无故替你解了药性?” 姜嬛颔首:“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自然是有条件的。”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