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从没拿她和巴图当下人看。 “乌兰妈妈做活细致,阿嫤若想送人的话,怕是得等些时候。不过这会西北的皮子成色正好,前几日吃烤全羊,还剩几张羊皮。等下次互市,阿嫤可以再选点别的,一道送去京城。不仅娘和阿昀那,端王府,还有镇北侯府和柳家那,也都一块送点过去。” 虽然没有鞋,但有皮子也是好的。 卫嫤小心地往前面走着,晏家村的路真不是一般难走。土路经过一夏天的雨水浸泡,满是坑坑洼洼,有些坑洼处水还没完全晒干,泥中嵌着些脚印。 这还不算最难走的,正值秋收,路上有人在晒粮食。或是玉米,或是小米高粱,粮食平均地摊在路面上,拦住了他们往前走的马车。 “直接碾过去就是。” 卫嫤有些不赞同:“这不踩脏人家粮食?” 那可是要入口的东西。 “没事,粮食晒干以后还得再筛一遍。自家吃的不用说,往上交的粮食必须得筛干净。要被官府查出来里面掺沙子,后果会很严重。” 说完他感叹道:“周千户家虽对拼命百姓严苛,但也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酒泉库里储备的粮食,绝对够干净。只可惜这些储备,没被他用到正当地方。” “阿衡,周千户会如何处置?” 晏衡有些迷惘,他虽然升任五品镇抚,但这么大的官该管什么,每一样该如何管,如今他是一点章程都没有。就如现在,他虽抓住了周千户,也有足够理由惩罚他。但该如何量刑,量刑后又该如何上报,无人指点他真的是一窍不通。 “我不知道。” 卫嫤一愣,也明白了他的难处。这就是出身所带来的差别,出身官宦世家的年轻官员,自幼看家中长辈迎来送往。处在那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天然地会做官。更别提他们一旦出仕,家中长辈早已准备好一套班底。算账、管卷宗……官场上一应杂事自有别人去做。 而晏衡可没人替他张罗,他一切都要亲力亲为从头开始。 “衙门中可有卷宗?” 晏衡眼前一亮:“阿嫤是说?” “就像阿衡想得那样,翻翻衙门中的卷宗,找几个相熟的案子。看看重了怎么判,轻了又怎么判,看完就差不多心中有数了。对了……” 卫嫤顿住,她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实。 见她说到一半不说了,晏衡怀疑地看过去。 在他迫切的目光中,卫嫤硬着头皮问道:“阿衡可识字。” 将马车停在一处小院前,晏衡颇为古怪地看着她:“交给阿嫤那宴客单子,就是我写的。” 卫嫤至今还留着那份单子,那上面的字的确好看。不是那种有风骨的好看,而是横平竖直,高考模范试卷专用字体的那种清晰和端正。 “那是阿衡写的?” 她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阿昀那么学霸,作为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阿衡怎么可能是蠢材。 “恩,倒是我忘记告诉阿嫤,我娘识字,这些都是她教我的。她嫁妆中还有几本字帖……” 说完他推开小院的门,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头拧起,走到水井边的石磨跟前。从石磨下面的土里,抽出两本垫脚的册子。 “这就是娘教我识字时所用字帖。” 卫嫤接过来,封面上并无字迹,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戳。翻开里面,有些泛黄的纸页上写着一个个欧体大字。比划锋利,每一笔似乎都力透纸背,她这个外行也看不出写得究竟有多好,但她只知道这字写得好看,比她以前见过的一些书法大家字都好看。 这么好看的字帖,还是韦氏带过来的嫁妆,就拿来垫石磨。晏百户还真是不拿韦氏当一回事。 “这是我与阿昀先前住的地方。” 晏衡推开西侧厨房边的房门,说是房门,其实是几块烂木头。木头还有些透光,以她的力气一脚踹上去就能烂,完全不能遮风挡雨,更别说防贼。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