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使得那披散在身后的满头的青丝都飘了起来,隐隐遮住巴掌大的小脸。 她声音很轻,可语气却是强硬的,似是在索要一个答案。 林成寅看着眼前这个女儿,倒是无端抖了一抖,倒不是被女儿这副模样吓到了,而是觉得,万一若真是玥儿陷害的她,那自己该如何做? 也像方才要打她那样去打玥儿一顿吗?不,他做不到! 玥儿已经那般可怜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自己怎么舍得打她? 林成寅攥住藤条的手渐渐松了几分,目光炯炯盯着女儿看,喉结滚动几下,才将准备说此事作罢,就听女儿又继续说起来。 “父亲,您不必说了,女儿已经知道答案。”她静静说,忽又将目光落在匍匐在地上的兰儿身上,走近几步,沉声道,“虽则说上次你因着我的缘故挨了一份打,可我到底也心疼你们,怕你们觉得委屈,还特意嘱咐了画堂拿银子你们买药。而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主子的吗?恩将仇报……你倒是说说看,二姑娘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胆敢冒死陷害于我。” “我……我……” 兰儿乍一听到林琬说出她陷害栽赃的动机,一时间就有些心慌起来,可她的确是没有得到买药的银钱啊,那银钱全是给了青儿的。 思及此,兰儿越发恨起来,还是一口咬定道:“姑娘,既然您做的事情叫老爷给知道的,您便承认了吧。您忘记了吗,是您让画堂姐姐吩咐奴婢在二姑娘的药中动手脚的,您还特地叮嘱了奴婢,说是事情一定要办得隐秘一些,千万别叫人给发现了。” “好,很好。”林琬兀自拍手称赞,竟然围着兰儿轻轻转起圈儿来,她目光依旧垂落在兰儿身上,“那么你告诉我,你自打进了我的院子当洒扫丫头,总共与我说了几句话?” “这……”兰儿顿了一顿,细细想了会子,只摇头,“奴婢只是洒扫丫头,跟姑娘说不上话的。” 林琬又道:“你也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个洒扫丫头,我若真是存了歹毒心思想要毁了二姑娘容貌,何故会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兰儿摁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十指曲起,抠了满指甲的泥土。 “奴婢……是姑娘得知奴婢平素会在厨房干活,所以……所以才唤了奴婢来的。”她一颗心扑通上下乱跳,内心一直在不断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必须走到黑,只要一口咬定了是三姑娘,老爷就会惩罚三姑娘的。 “还敢狡辩!”林琬厉声呵责一声,脸色大变,然后朝画堂使眼色道,“你来说!” 画堂冲林琬轻轻点了头,而后走到兰儿跟前,什么都还没说,便狠狠抽了兰儿一个嘴巴。 “良心喂了狗的东西!”画堂冷着一张面孔道,“你陷害我也就罢了,此番竟然敢指责三姑娘,你是不是觉得平素三姑娘脾气最好,所以竟是连你这等下贱的贱婢也敢诋毁姑娘了?胆敢挑拨两位姑娘之间的姐妹情,胆敢害得姑娘差点挨了老爷的一顿打。我可告诉你,三姑娘平素为人和善,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辱,若是你再敢有半句虚言,别说是等查出真相来老爷太太饶不了你,便是忠勇将军府也饶不得你。你许是不在乎自己一条贱命,不过,到时候真待咱们查出了真相,可就不是你一条贱命能够解决得了的。可别忘了,你还有父母兄弟姊妹!” 兰儿早已吓得浑身哆嗦起来,此番听得画堂一席话后,已是哭着跪爬画堂脚下。 “画堂姐姐,不要啊,千万不要。”她伸出小手来,轻轻扯着画堂衣角,那泪水哗啦啦往外流淌,她仰着脑袋望着画堂,“画堂姐姐,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嫉妒青儿可以得到瞧病的银子,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混账东西!”画堂斥责道,“只是因着这个,你便主动跑到了二姑娘那里去,求着要二姑娘陪着你一起陷害三姑娘吗?” 兰儿使劲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是……是二姑娘,是她……是红胭姐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