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和沈今竹的亲哥哥沈义诺,他们堂兄弟两个初秋就去了京城,准备今年的春闱,可是噩耗传到京城,兄弟俩不得不放弃了三年一度的春闱,往海澄奔丧了,刚到灵堂,上的三炷香还没烧完呢,封赏的圣旨就来了。 全家跪接圣旨,然后撤下了灵堂,换了吉服,又家赴京城领旨谢恩,好在那时江水运河的冰慢慢融化了,可以坐着官船北上,比憋在马车里舒服多了,到了京城,已经是春暖花开,朱氏的病彻底好了,那时春闱刚发榜不久,新科状元和进士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京城花,心中不禁为继子错失今科春闱而叹息,三年之后又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何况沈义诺曾经发誓不中进士,就不说亲事。 继子如此,继女沈今竹已经十八,虚岁都十九了,一个姑娘家居然一直暗中当了东厂暗探,如今又封了游击将军,这就更难说亲事了,一对继子继女在婚事上皆那么艰难,真是愁煞人也。 连续几场春雨过后,京城的血腥和风沙都被冲走了,春闱发榜的喜庆赶走了几十户满门抄斩的惨烈,旧的官员人头落地,崭新出炉的进士们又出来了,加上以前在吏部排队等候选官的进士,还有在各部打杂的“观政”们,庞大的科举体系选□□的士人争抢着去填空出来的萝卜坑,永远不缺当官的人,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昨日暴风骤雨,今日老天变得温和起来,通州港一副杨柳依依,雨丝风片的春景,沈今竹从昨日就宿在港口的榻房里,等候家人的官船到岸,一夜风雨,正好酣睡无梦,今早起来推窗一瞧,此等春景,正好出门踏青,不过刚走到楼梯口,一个人影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是曹核,他老子曹铨刚刚接任了京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举家迁往了京城。 曹核在楼梯口处单膝跪地行礼,阴阳怪气的说道:“标下见过沈将军,这一大早的,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外头路滑,还下着细雨,没事就不要外出了。” 沈今竹顿住脚步,说道:“我骑马穿着蓑衣斗笠沿着河堤走一圈,呆在客栈怪闷的。” 曹核不肯让开路,说道:“皇上吩咐了,要我们锦衣卫好好保护沈将军,以防叛贼余孽对将军下黑手。” 沈今竹怒道:“你这不是保护,是软禁好不好!连出个门都不行!” 曹核皮笑肉不笑说道:“嫌弃我们锦衣卫没用,就去找东厂的人来保护沈将军吧,反正你以前就是东厂的人,厂公不会见死不救的。”听到沈今竹以前是东厂档头的消息,曹核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出那里不舒服,反正他有种被欺骗愚弄的感觉,就好像一头狼总是想着法的去保护一只狡黠的猫咪,但是仔细一瞧,其实对方是一只披着猫咪皮的老虎! 不仅仅是曹核,就连他爹爹曹铨都开始忌惮沈今竹了,因为她了解老曹家的底细,她晓得太多秘密了,而作为东厂暗探,天晓得她有没有透露出去! 庆丰帝怎么派出这么一个难缠的保护自己啊!这些天曹核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怨妇嘴脸,活脱脱一副王宝钏专业苦守寒窑三十年的口气和自己说话,沈今竹忍无可忍,干脆提着曹核的领口将其拖回了自己房中,将其顶在墙壁上,低声喝道:“你再这样说这种酸溜溜的话,我就把你们老曹的家底告诉厂公!” 曹核被壁咚威胁了,和沈今竹四目相对,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蓦地脸红了,半天都不说话,眼神有些发直,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起来,沈今竹觉得有些不自在,右手从曹核领口撤回。 曹核穿着左衽交领飞鱼服,领口一下子被沈今竹扯开了,露出半截锁骨和半幅胸肌,还蛮养眼的,沈今竹的目光在上面游离片刻,觉得自己拉扯人家的衣领有些造次了,本能的想要整理一下衣服领子——好像更不对了哦,双手在空中停滞片刻,都缩了回去。曹核依旧靠在墙壁上纹丝不动,衣领依旧保持着敞开的状态。 沈今竹板着脸训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曹核整了整衣领,嬉皮笑脸拱手说道:“标下整装完毕,请沈将军检阅!” 沈今竹怒道:“滚!”言罢,沈今竹拂袖踏青而去,曹核紧随其后,一个长随过来耳语道:“曹百户,那个人还跟着,要不要——” 曹核说道:“此人是友非敌,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待会看到我和沈今竹并辔而行踏青游玩,你可不要太伤神哟,都是已婚的男人,当断则断,黏黏糊糊作甚。 “那个人”就是徐枫,徐枫听说沈今竹被册封游击将军一事,同样也很震惊,他担心沈今竹会被逆贼余孽打击报复,这些日子都在暗中守护着她,果然有一些零碎的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