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里帮着打打杂,做些斋饭,一家子能混上口饱饭,也不至于再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了。 安然跟着方丈大师进了小院的时候,就见一个妇人正在院里晾衣裳,旁边坐着一个汉子,正在那儿打磨手里的木头。 妇人一边儿晾衣服一边叹气:“病才好些,又鼓捣这些做什么,便你做的再好,也不过是双筷子,能值几个钱,倒不如歇会儿,等养好了病寻个别的营生。” 那汉子只当没听见,低着头接着干他的活儿,妇人年纪不算太大,两鬓却已有些苍苍之色,可见日子过得辛苦。 “娘,您瞧谁来了?”沈越跑了过去,拉着她娘,往这边儿指。 那妇人一瞧,唬了一跳,忙在身上抹了抹手迎上来:“明月先生,方丈大师,这几位是……” 安然不想让岳锦堂吓着她,平民老百姓最怕见官,哪怕是个衙差心理都怕,更何况,岳锦堂这样的高高在上的郡王,笑道:“我是安然,是个厨子。” 厨子?那妇人略一想就明白了,这位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安大厨,听外头传言是个格外漂亮的美人,这一瞧果真如此。 本来学厨子就比别的手艺吃香,便学不成大厨,在馆子的后灶上打杂,也不愁饭吃,若是能学出来,往后一辈子可都不用愁了。 瞧瞧人家安大厨,厨子学到这份儿上,都能光宗耀祖了,故此,这才舍了老脸去求明月先生,若是安大厨能收了越儿,怎么都比跟着他爹学做筷子强,倒不想人家亲自来了。 心里一慌忙道:“姑,姑娘就安大厨,快请进,请进,他爹,快过来见过先生跟安大厨,这可怎么话说的,还让您跑了一趟。” 那汉子抬头看了一眼,站了起来,脸上颇有几分病容,身体也格外瘦弱,衣裳都有些逛逛荡荡的,看得出来,是个颇不善言辞的,闷着声见了礼,就不说话了。 安然却走了过来,弯腰去瞧他手里正打磨的筷子,估计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平常使的,看似最不起眼的筷子,却需如此费时费力,只这打磨没有半天功夫都不成,还要上漆,阴干,这还是最简单的,若是在筷子头上雕刻花纹,烫金烫银等工艺,却不知又需多少道繁复的工序了。 沈越拉着他爹:“爹,这位安姐姐,就是外头说的安大厨,想瞧瞧爹做的筷子。” 那汉子看了安然一眼,半晌儿硬邦邦的扔出一句:“若是瞧在明月先生的面儿上,想接济我们一家,大可不必。” 安然不禁摇头失笑,怪不得这汉子的手艺如此好,家里的日子却如此艰难,这性子还真是有些孤僻。 安然略想了想:“我并不是要接济你们一家,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你做的筷子我在齐州曾见过一次,颇为喜欢,打算跟您买一些,用到在下开的馆子里,您看如何?” 那汉子愣了愣:“敢问姑娘开的馆子是?” 沈越忙道:“爹,姐姐是安大厨,开的馆子就是西郊的雅舍,好多有钱人排着队去吃的馆子。” 安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小子还真直白:“能否让在下看看您做的筷子?” “成,成,姑娘等着,我这就给您拿去。”那妇人一听要买筷子,顿时高兴的不行,忙着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搬出个老旧的木头箱子来,打开:“姑娘瞧吧,都在这儿呢,那些便宜的都卖出去了,剩下这些都是好木头,费了大功夫的,便宜卖划不来,不便宜卖,却又卖不出去,攒了这么一箱子。” 安然拿起一双看了看,见上面雕着麒麟送子,神态逼真,线条流畅,在这么小的筷子上雕出来,却丝毫也不马虎,每条纹路都恰到好处,这份手艺要是在现代,真算得上国宝级别了,可在这里却连温饱都混不上。 而且,这么精致的艺术品,用如此简陋的箱子装着,混在一起,听沈越娘的口气,还不如柴火棍有用呢。 安然:“这一箱子我都买了,您开个价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