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拿起一件单披风,带着阿苒几个去官署。一脚踏进前院的门,忆君觉察出不同寻常的气思。 前院的亲卫并幕僚全隐在暗处,院中静悄悄的,尚显独立在台阶下挡住她的去路,一别公事公办的口气请忆君回后宅。 忆君并不理会,自顾自往里走,尚显像堵墙一样横在她面前,声音中带着恳求:“夫人,你先回,等郎君忙完了自会回去。” 自忆君进大长公主府,头一次正视尚显,他神情中透着焦虑,欲言又止。 “让开!”她字咬得极重,每往前踏一步,尚显就要倒退一下。 一步步将他逼在台阶下再无退路,忆君提裙绕过尚显一脚才踏上台阶,胳膊被人死死箍住动弹不得。 正是尚显握住她,阿苒花容失色惊呼一声,赶紧捂住嘴。 忆君冷冷瞥向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尚显松手收回,面上尽是隐忍之色。 “夫人,你怀着身子,实在不适合见郎君。” 他几乎在恳求,与其在说担心郎君,不如在说担心阿圆。她费下许多周折吃了诸多的苦,才怀上孩子,前阵子躺在房里安胎,这才好一点,万万不能有失。 忆君知道尚坤现在的状况,可就吃定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伤着他们的孩子,扭头走到门口,轻轻扣门。 “平安奴,我来了。” 第116章 忆君在门外站了许久,迟迟等不到尚坤的回应,把门推开一条缝,只容她一人出入,一进到屋里,马上掩上门扉。 临近黄昏,屋里光线暗,散落着一地狼籍无从下脚,也不知他躲在哪个角落里。 “平安奴”,她轻声呼唤,单手捂在小腹处,一点一点向屋中挪动。 靠着东边太师椅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忆君追寻过去,没敢走到他身边,隔空问话,“平安奴,我找你好半天了。” 夕阳斜照进屋中,尚坤多半张脸隐在阴影下,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巴,微不可见动一下算是做出回应。 忆君安安静静坐到他身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一杯温茶,推到尚坤面前。 直至太阳西沉,屋里变得漆黑一片,黑暗中他才开口说话,“阿圆,尚召阳要来凉州。” 忆君点头,她已经猜出大概,能让尚坤旧病复发也只有尚召阳那位牛人,她摸索着伸手去够尚坤的手,几次扑了个空,正打算收回,手落在他粗砺的大掌中,稳稳放在桌上。 “管他是谁,来就来吧。事到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怕的,有我在,还有孩子,不再去理尚召阳就是。” 尚坤长叹,他如今不怕尚召阳逼着他杀人,也不怕逼他吃下老鼠肉,更不怕那个人诡计多端又使出阴招,令他防不胜防。 可尚召阳就像影子如影随形他多年,甩也甩不掉,暗夜之中常潜入梦,每每出一身冷汗。 屋里的那一个人通过手心传递热度给他,同样温和的语调在说话,“平安奴,等尚召阳来了,你同他做个了断,是死是生,我全陪着你。” 经她这么一说,倒激出尚坤的豪气,他有妻有儿,何必跟着尚召阳那块朽木沉沦。 “他逼我做过的事,我也逼他做一回,你说好不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