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三友、莲年有余等图案,不带一丝纹彩,而轩中布置更是简单,一几、两榻,再无其它。 不说那木雕门窗木料之难得,工艺之精湛,只是这檀木做的案几和坐榻,论价值却要比在范阳刘节度使家见到的满眼金银要高得多。而眼前两只白瓷杯,胎薄如玉,质地细腻,更不是寻常金爵银杯能比得了的。用陶土做成的难度先不必说,听说烧制时一窑里最多能成功一两个,更多的时候是满窑皆废。 但是王家平时用的都是这样的杯盘器皿,有时有谁不小心打破一个,也不甚在意。可是知道它们竟如此珍贵的枇杷还是极小心地端起茶杯,轻轻将茶水送入口中。 因先前在园子里逛了有一会儿了,正有些口渴,清洌可口的茶水正恰到好处,她很快将一杯茶喝干了,放下杯子后发现魏国公还在悠然地品着茶,不由郝然。 这里不是营州,大家饮茶不是为了解渴,而是一种高雅的活动,自己这样喝茶正是大家一直嘲笑的“牛饮”,这些天枇杷与王家小姐们在一起时非常注意,但今天可能是太放松,她竟然忘记了。 魏国公却已经很自然地拿起陶壶又为枇杷注了一杯茶,“煮茶的水来自城外的山泉,洁净清爽,还特别解渴。” “是挺好喝的,”枇杷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品茶,给我喝这样的好茶就是浪费了。” “茶本来就是为了解渴的,更何况你也说挺好喝,怎么能算浪费呢。”魏国公温和地笑了,又说:“其实我也不太会烹茶,只是想图个清静就没有让人上来,自己随便煮的,你正巧赶上而已。” 枇杷便也笑了。 魏国公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匣点心来,“要是饿了就吃吧。” 枇杷其实也有点饿,中午和王家小姐们一起在太夫人那里用餐,她实在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得比好几个人都多。加之她见了甜点一向嘴馋的,眼下又不觉得拘束,便拿了一块放入口中,马上就问道:“真好吃,这个叫什么名字,我从来没见过呢?” “这是蟹黄毕罗,是宫里的御膳房新呈上的。” 枇杷又拿起了一块,“怪不得我没认出来,与寻常的毕罗不一样,又小巧好看得多了。” 毕罗是从波斯传过来的,其实就是面皮包了馅心蒸熟,在长安到处都有卖的,父亲和三哥也给她带回来过,无非就是羊肉毕罗、猪肝毕罗等等。 但眼前的这块毕罗不只精致小巧,馅心特别,而且还是烤出来的,金黄酥脆的面皮上撒些芝麻,咬了一口再细看那馅心,泥状的蟹黄与毕罗里无数层酥皮交错着融成一体,散发着令人不能抗拒的香气。枇杷再将剩下的半块放到口中,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御膳房的点心就是不样啊!” 点心是昨天临川王送来的,当时王泽让临川王缠着还尝了一块,但却没觉得有多好吃。按说放了一天,应该不如新做出来的美味,但现在看到枇杷的样子,不由得也拿了一块,轻轻地放入口中细细地品尝起来,果然香甜鲜美。 两人就这样,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将匣子里的点心都吃光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能吃的女孩子家。” “你也没少吃啊!”枇杷无辜地看着魏国公,最初他是拿出来给自己的,可是后来吃得比自己还要快,“而且最后一块也是你抢去了。” 就在刚刚,枇杷见匣子里的毕罗只剩下一块,暗暗地加快速度把手中的毕罗全塞进口中,正准备从容优雅地伸出手去拿时,魏国公竟然不顾一只手正拿着半块毕罗,毫无风度地用另外一只手迅速将最后一块毕罗先抓了起来,就那么一只手举着一块吃掉了,根本不管枇杷一直盯着他看。 “哈哈!”王泽大声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如此失态之举,竟然耍心机与一个小姑娘抢点心吃。 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艳?其实王泽见过的美女特别多,其中也包括胡人美女,可是玉小姐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若是说玉小姐比任何人都美,倒也不是,而是她的美特别对自己的心思,似乎一见之下就非常钟情,这种特别的感觉让一向冷静的他竟然失态了。 王泽曾为自己那一霎间的失态非常自责,老一辈的教训就摆在前面,太夫人也多少次给他讲过红颜祸水,玉小姐再美,也是不可能的,当晚他就决定以后不再见玉小姐了。 可是,偏偏那一天到听雨轩,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