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神色恍惚一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的回忆,笑着道,“你练鞭子吗?” 折夕岚:“自小练过,后来就不曾练了。” 五夫人:“马术呢?” 折夕岚:“马上的功夫会的。您也知晓,这是逃命的本事,必然要学的。” 五夫人又笑起来,“是,当年我们在云州的时候,你阿娘也是这般说,学会了骑马,就算是马贼来了也不怕。” “有一年马贼来了,你阿娘一手鞭子一个马贼,绑着他们托在马后面狂奔,笑得很是明媚张扬。” 她说,“当年知县还想给嫡子聘娶你阿娘,可惜了,你阿娘看中了你阿爹,非他不嫁,不然也不会早早去世。你阿爹那个人,虽然长得好,但不是佳偶。” 折夕岚便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倒是旁边的班明蕊埋怨:“阿娘,你这般说人家的阿爹,岚岚肯定不知道该如何回你。” 折夕岚就笑着冲她道谢,“明蕊阿姐说的是,姨母这是给我挖坑。” 五夫人就发现问题了。无论自己说什么,是说她阿娘还是阿爹,折夕岚都是稳稳当当的坐着,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想到她自小丧母丧姐,阿爹又是那个样子,也能理解,便道:“今日你便歇着吧,我带着明蕊回去,明日领着你去见大房的人。” 折夕岚点头应是,送了五夫人和班明蕊走,便又开始收拾箱笼。 给的两个小丫鬟很机灵,很快就将她带来的箱笼收拾妥当。 时辰不早,折伯苍累得很,被她送到隔壁去睡了,她也不要小丫鬟守夜,只自己一个人关了门躺在床上,心思不宁。 倒不是害怕京都和将来的日子,而是因为五夫人今日回忆起了阿娘,她心便沉得很,像是泡在了水中,还坠了一块石头。 跟五夫人回忆起阿娘时的灿烂肆意不一般,折夕岚只要想起阿娘,便只能想到她无休无止的抱怨。 抱怨家里没有银子,抱怨阿爹一个探花却总不升官,抱怨阿爹总是不归家,抱怨阿爹是嫌弃她人老珠黄所以才不回家。 她不曾见过阿娘肆意?张狂把马贼绑在马后托着跑的模样,也不曾见过她单枪匹马独自回去救人的孤勇灿烈。 所以她一直最喜欢的是阿姐。阿姐总是在阿娘哭着抱怨的时候带着她出门,给她买一块糖吃,总是在阿娘冲着阿爹大吵大闹的时候捂住她的耳朵,带着她出门买头花戴。 阿姐啊…… 折夕岚眼眶一湿,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才没有哭出来。 阿姐死的那年都十五岁了,跟对门的周家阿兄情投意合,已经定了亲,就等着成婚。 她都绣好嫁衣了。 折夕岚狠狠捏了大.腿一把,才没有哭出来。她起床,喝了一杯温水,而后打开窗户透风。 寒风进了屋子,她也不觉得冷。 她脑海里只浮现了阿姐死后,阿娘神志不清的话。 她说,“岚岚,你以后可一定要嫁个富贵人家,不然连你女儿的命都救不了。” 这话固然不是那般对,但是折夕岚却也觉得有些道理。 再是年少情深,犹如阿爹跟阿娘那般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一个不要知县嫡子也要嫁个穷书生,一个十年寒窗终于考中探花,最后也因为穷之一字,将那些年的情义埋在了无穷无尽的抱怨之中。 她叹息一声,将窗户关上,静静的和衣躺上,下半夜才慢慢的睡过去。 …… 另外一边,五夫人正在问今日去接折家姐弟的两个婆子话。 “真的是云王世子近卫护着你们一路回来的?” 婆子点头,“是。今日云王府马车一到,城门兵两边开路,老奴便知晓是到了,便连忙去接表姑娘。” 当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