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受挟制,陈婠的确乐得一睹异域风光,但此时的心境却松快不起来。 马车缓缓停下的瞬间,宇文瑾忽而伸出手臂,垫在她腰腹下面,以免她碰上车壁。 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做的泰然自若,毫不刻意。 “王府到了,我抱你下去。” “不必。”她连忙掀开帘子,但很显然,宇文瑾已经利落地先出了手,“妊妇不能劳累,府上有医官,稍歇片刻再替你诊治。” 想到腹中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不禁有些恍惚。 自己突然失踪,身为孩子父亲的封禛又该如何… 还有兄长和病重的母亲。 那一日,她才知道,原来枕边人也同样具有前世的记忆。 那么他如此宽厚自己,是想要弥补从前的过错么?但那冷宫里的十年,他的绝情终究是彻底冷了心。 但若说舍弃,只怕连陈婠自己,也无法抉择,那些爱恨纠缠,又怎是一句话便能抹杀掉! 沧澜王府气派恢宏,宇文瑾亲自将她抱进府中,无疑是在彰显他们的亲密关系。 但许多天下来,这大周来的女子却是个冷美人,几乎不曾开口说话。 只是府中私传,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正是王爷的。 而与此同时,天河城近郊两军终于爆发了第一次正面交锋。 因为一连多日,宇文瑾都没有回过王府。 以他的出身,必定会亲自披甲上阵。 战火纷飞,纳塔城仍是一派祥和安宁,受苦的,却是大周的百姓。 这一日入夜之后,宇文瑾才策马回府,卸下一身铠甲,首先想到的便是去看她。 此次交锋两军皆有损伤,若论起来,竟是大周更胜一筹。 兵部撤回山谷西岸,暂待休整。 此次只是试探,不曾想陈棠如今战术布法进益神速,几乎能与自己分庭抗礼。 时值夜深,灯火寂静。 宇文瑾入内时,她竟然正端端坐在桌案前,一语不发。 “可是哪里不合心意?”他尽量掩盖鏖战过后的疲倦,极是温柔地关切。 “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来的,越不过去的,王爷不必再徒劳,放我回去,是最好的出路。” 回想起百日里大周骑兵的勇猛锐利,宇文瑾不禁眸色一暗,冷下言语,“送你回去之事,绝无可能,他给不了你一世的忠贞不渝,但是我可以。” 陈婠摇摇头,“王爷为何还执迷不悟,没有家国,何来情爱?” 又是一阵逼人的沉默。 从前,那种亲昵自然的情谊,再也找不回来。 时过境迁,最是无情。 “若想要你母亲安然无恙,只能选择留在我身边。” 陈婠猛然抬头,前因后果联系起来,终是恍悟! 只怕母亲看病是他早已布下的局,难怪多日,大哥总是寻不得塔穆神医…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宇文瑾继而道,“塔穆如今在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