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皇位之争的失败者,王、谢两家将所有的赌注都押上去了,这场豪赌,胜者为王,败者必定会按上个“谋反”的罪名砍头。刑部给出的判决结果是:所有财产入国库,夷其三族! 王、谢都是大家族,明日要砍掉的人头不在五千之下,召集全国的侩子手都不够用,还得从禁军里抽调人手,确保半个时辰之内砍杀干净。树倒猢狲散,王、谢两家在这个国家繁荣得太久了,明里暗里都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幽闲的母亲姜暮、她的大姨姜淮,她的外公——前任丞相含冤而死都是王、谢使的黑手。左丞相忍辱负重多年,父亲、儿子的大仇得报,自然不会给他们任何翻案的机会。 有了这两个权力顶端的暗示,其他乘机落井下石更是趋之若鹜。幽闲成为“摄政公主”在王座之后垂帘听政的第一天,弹劾王、谢两家的奏折多得几乎将书案压断了。 明日,刑场的血腥味多得一定会飘到宫中吧!想到一颗颗西瓜般滚落在地的头颅、铺天盖地的血浆,幽闲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烦闷,看到幽昙和幽明摆起满桌夜宵,也没有一点食欲。 “公主,再吃点吧。” “公主,今天燕窝莲子粥很不错,您尝尝。” 幽昙和幽明在两边“劝食”,幽闲“绝食”般抿着嘴唇,“不吃了,不吃了,明日早上再吃。” 幽明有些急了,“公主,你最近食欲不好,是不是身体出毛病了,赶紧找太医看看吧。” 幽闲瞪眼:“我哪里不好了?每天三顿饭那顿省下了?我就是太累,不想吃饭,只想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吃了一堆东西怎么也睡不着。” 幽昙执着的端着粥碗:“吃一口,就一口。” 僵持不下之时,杨憧带着一袭晚风进来了,“公主又不肯吃饭?” “准备好了?”见到杨憧,幽闲立刻从软榻上坐起。 “公主小心,别又眩晕了。”幽明连连扶过去。 杨憧有些担心道:“又眩晕?公主,你最近气色很不好,来来来,我替你把把脉,想当年在大漠 盗贼城的时候,我母亲病重,我请不起医生,后来自学成医,我还在格斗场上救活过你呢。” 说罢,不容幽闲反抗,杨憧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蓦地脸色一滞:“喜脉,是喜脉。” 此话一出,众人皆做痴呆状。 幽闲反手挣脱杨憧,呲笑道:“胡说八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把出什么脉象。” 杨憧急道:“我医术虽差,但喜脉还是不会弄错的!” “是吗?”幽闲走到卧房厚重的帷幕后面,“杨憧,你再确认一次脉象。” 一只裹着手帕的手腕从帷幕里伸出来,幽闲隔着帷幕道:“来,再把一次。” 杨憧狐疑的按住那只手腕,反复确认几次后,神情凝重道:“没错,就是喜脉。” 帷幕的另一边,幽昙解下裹在手腕上的丝帕,脸色黑沉,幽闲和幽明则捂嘴无声笑——为了戳穿杨憧这个蒙古大夫,刚才他把的脉,其实是幽昙的。 幽闲将手帕盖在幽明手腕上,再次递过去,“杨憧,你再试试。” 半刻,杨憧得出结论:“没错,就是喜脉。” 人家分明是纯洁黄花大闺女啊!幽明气得脸色发白。 末了,幽闲像是找到乐趣般意犹未尽,朝着蹲在房梁上的蔷薇招了招手,将丝帕盖在他的手上。 杨憧依旧隔着帷幕把脉:“是喜脉,都三四个月了,公主,你要注意安胎啊。” “安胎!安胎!安个毛胎!你睁大眼睛看看大爷是谁!”蔷薇从帷幕后面跳将出来,抓着杨憧的头就打,“男人能怀孕么?你生一个给我瞧瞧!” 杨憧抱着头缩在墙角,“喜脉,是喜脉啊。” “喜你的头!”确定杨憧这蒙古大夫是胡说,幽昙和幽明都松了口气,希望蔷薇下手能更重一些,刚才杨憧那番话实在太吓人了。 “别打!——轻点打!哇!你下手太重了!公主救我,救我!”杨憧滚到幽闲脚下哀声求饶,“属下医术不精,请公主赎罪啊!” “你要是闲了,就学着蔷薇练字抄书长学问,别不懂装懂胡说八道,会死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