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镜,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敌人,在我眼里,你不再是我效忠的亲王,沙场之上,我会叫你叛徒。” 言罢,十方走了。 然镜对着十方消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十五年后,北焰国天佑女王下令大军越过边境攻打南焰国。 仅仅过了二年,被称为“战神”的大将军武信旋攻破了南焰国全境,包围帝都天祈城。 守将十方坚守不降,手下叛变,砍掉十方的头颅的献给武信旋。 武信旋破城,十方的头颅和胜利的消息一齐献给天佑女王。 夜深人静之时,疲倦的女王焚香沐浴,将装着十方头颅的石灰匣子排在香案上。 “然镜,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红叶寺,我取笑十方的头太方正了,砍下来不会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幽闲侧过脸,问身边的男子。 然镜点点头,“记得,当时老师只是笑笑,说大好头颅,等着天下英雄来取。” “一语成谶。”幽闲叹了口气,默默的看着香案上的微光。 ☆、破城 初冬时节,北焰国各地的收获的秋粮通过水路运往帝都白石城。 帝都的上位者没有想到的是,运过来的除了粮食,更多的,是隐藏的军队! 粮食没有入仓,因为运粮的船队在接近仓库口岸时突然停住,帝都派出的督运官乘着小船上去打听消息,却再也没有回来。 初冬大雾弥漫,白石城的西门城门官清晨醒来时,发现咽喉多了一柄刀,然后,他的头颅永远和身体分手了。 西门打开一个豁口,军队潮水般涌进白石城,和闻讯前来增援的殷家军来了一场惨烈的巷战。 殷家军擅长在战场上冲锋,巷战明显不敌草根出身的颜氏雇佣军,与此同时,还有一支神秘的军队在东、北、南这三个城门围攻,殷肃老将军顾此失彼,打得甚为艰难。 不过对他而言,更可怕的,还不是军队,而是粮食——城里专供军队的仓库在凌晨时遭袭,守军全军覆没,仓库被来历不明的敌军攻占。 军队不是机器,是要吃饭的,没有了粮仓,只好征用城中商户和大户人家的粮食。一时间,帝都怨声载道。 和神秘军队一齐到来的,还有天上几乎遮天蔽日的风筝! 一个个巨大的软翅大风筝在帝都上空飘动,而后断线掉下,断线风筝四处飘摇之时,从里面散发出千万张薄纸,纸上写着“杀殷肃清君侧”。 帝都民间官场顿时一片哗然!再结合最近疯传的殷家“挟摄政公主以令群臣”的传言,朝廷一片动荡,再加上殷军节节败退,粮仓被迫,迟早会哗变,很多人已经开始选择重新站队,选择新后台,反正人家说的是“杀殷肃,清君侧”,杀的又不是我,我还是回家洗洗睡了,过几天杀了殷肃,我还可以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升官呢。 次日清晨,帝都四门全部被攻破,殷肃带着嫡系军队坚守皇宫。 …… “爷爷,爷爷,不可以这样!公主她有了身孕,那孩子流的是殷家的血!城门乱箭无眼,万一伤了她——。” 皇宫内,平日里个性温顺的驸马爷殷熙居然和爷爷殷肃开始争执起来。 殷肃打断了孙子的话语,“闭嘴!殷家已经到了存亡之秋,她是殷家的媳妇,只要她站在城墙亲口说出殷家是忠臣,他们都是居心叵测的逆贼!我们就还有机会!” “可是,可是。”殷熙急得团团转,一个女人的生命和殷家的存亡孰轻孰重?对他而言,幽缳的生命同等重要。 “驸马,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去就回来了。“幽缳穿衣打扮完毕,厚重华丽的朝服和精致的凤冠显示出皇家威仪,她浅浅的笑着,“殷将军说的很对,只要我登上城门澄清事实,叛军很可能就不战而退。” 殷肃面色稍缓,“熙儿,你堂堂男子,尚不如一个女人耶?” “可是——!”殷熙突然拉住幽缳的手,坚决道:“去可以,但是我要和她一起登上城墙!我是她丈夫,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血,如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她的。” “好吧。”殷肃点头应允。 守卫城墙的禁军们被攻城者铺天盖地的箭矢阵压得抬不起头来,幽缳一行在盾牌的掩护下缓缓前行,殷熙是个读书人,首次遭遇这种场景,不由得瑟瑟发抖,手心开始冒汗,幽缳轻轻回握着殷熙的手,对着他嫣然一笑,“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呢。” 殷熙慢慢平静下来,城门将军将写着和谈的信箭射进对方阵营,半刻钟后,攻守双方都停止了兵器,静悄悄的,只闻得北风四起,刮在冰冷的刀刃上,遍体生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