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玩笑,“那不就是你二妹夫了?”说着又有人起哄跟着笑了起来。顾书尧稍微觉得有些尴尬,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和何宗文究竟算什么关系,何宗文那次在法国过完生日之后,她和何宗文的一举一动其实都退回了朋友的界限。 顾书尧看了一眼何宗文,他几乎很少给人脸色,可这一回却能看得出他不怎么高兴,虽然他脸上仍稍带了些笑容。 顾书尧请曹延钧借一步说话,将之前她说的又说了一遍,只道:“曹次长,我之后可能不会再担任您的秘书了。” 曹延钧很是诧异,当初顾书尧也算是主动请缨做他的秘书。顾书尧想了想,只说自己另有事情要做,抽不出时间来。这其实也是一个原因,磺胺药还没有开始生产,眼看着战事在即,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书尧并不想在曹公馆久留,她跟曹延钧说完后,便和何宗文一起下去了。何宗文其实也不想久留,他这次回乾都是背着他父亲的,他原以为只是家宴,而且听说殷鹤成也在。他从何宗平的口中得知殷鹤成和曹梦绮即将订婚的事情,也知道了顾书尧和曹延钧的那桩新闻,他担心顾书尧一个人在曹公馆难免难受,便直接赶过来了。 他来了之后才发现,来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似乎还有眼熟的面孔。 顾书尧下了楼,因为之前答应了曹夫人再去她那一趟,顾书尧不想违背自己的承诺,还是去客厅和曹夫人告别。 顾书尧到客厅的时候,曹夫人和曹老爷都在,他们都是认得何宗文的,不过曹夫人惦记着顾书尧,只顾着和她说话去了。 曹老爷倒和何宗文寒暄了几句,笑着道:“恒逸,我怕是有四五年没见着你了,比从前更稳重了。” 曹夫人拉着顾书尧的手又和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话才说到一半,又让佣人取了一只锦盒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玉佩,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上品。 曹夫人也不顾顾书尧推辞,直接就往她颈上带,说着还看了一眼何宗文,慈和道:“好孩子,你跟我们家有缘分,这块玉你一定得收下!”曹老爷也在一旁道:“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算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的见面礼。” 盛情难却,不过是块玉,顾书尧没有过多推辞还是收下了。也是这个时候,曹梦绮突然从外面进来,却不见殷鹤成。曹梦绮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何宗文与她是有交情的,见她进来与她打了声招呼,可她只略微笑了下,然后又扫了一眼顾书尧,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曹梦绮直接往楼梯那边走,曹老爷倒是多问了一句:“少帅呢?” “他有事先走了。”她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了顾书尧来时的热情。 “就这么走了?”曹老爷嘀咕了一句,似乎也觉得有些反常。顾书尧也皱了下眉,她似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能感觉到曹梦绮好像知道了什么。 何宗文看了一眼顾书尧,适时对曹家二老道:“伯父伯母,时候不早了,那我们也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你们。” “就这么走了?我还想留着书尧多住几日呢。” 曹夫人十分祥和,曹夫人越这样,顾书尧反而越多了一分歉意,她不知道如果曹夫人知道她和殷鹤成的那些事,曹夫人会怎么想。顾书尧抱了一下曹夫人,便跟着何宗文离开了。 何宗文是做何宗平的汽车来的,何宗平的司机还等在外头。外头下着碎雪,有些冷,何宗文给了顾书尧西装外套,又替她撑着伞,不过仍与她保持着让人舒服的距离。 汽车刚一启动,曹府的那头鞑子犬便开始吠,因为来客的缘故,今天它被锁紧了铁笼子里,但是它的耳朵照样灵敏。许是看着顾书尧有些害怕犬叫,何宗文将车窗降下来,朝着那只鞑子犬喊了两声,“雪暴,雪暴。” 倒也是奇怪,何宗文刚一开口,那头鞑子犬立即安静了下来,只零碎地吠了几声,是那种温顺的叫声。 顾书尧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何宗文,“它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说到这,何宗文笑了一下,“别看它现在听我的话,它小时候比现在还凶,整天追着我咬。”话说一半,他的笑容又渐渐敛了回去,叹了口气:“雪暴养了十多年了,狗的寿命都不长,估计养不了多久了。” 车厢里没开灯,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神情,可顾书尧能感觉到,他应该是想起了一些悲伤的事情,便也没有打扰他。 汽车驶出曹公馆外的胡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