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赵姮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道:“你、你最近忙不忙?我看你这边在装修,要不要我帮忙?你好专心工作。” 赵姮依旧没开口,周扬却看到她腿侧的手在抖,连带着手臂也有轻微颤浮。 周扬一怔,他立刻跳下桌子。 地面明显颤动了一下,中年女人视线移向屋内。 周扬大步走到赵姮身边,他偏头看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他手臂碰触她的,轻巧将她顶开,挡在她面前。 赵姮抬眸,只看到他一点下巴和肩膀。 周扬一句废话都没,他杵在那就是威胁,“出去!”他冷声道。 中年女人愣了愣,她下意识后退,看向赵姮:“姮姮……”又想到儿子,赶紧把轮椅也往后面拉了拉。 赵姮站在周扬背后没理会,她冷静下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直接拨通物业电话。 周扬像堵高大坚固的壁垒,替赵姮挡住外侵,可门外之人并不是要应战。 中年女人愣过之后,驼下背来,无助地流泪:“姮姮,妈妈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吃得好住得好我和你弟弟就放心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你弟弟更不会拖累你……” 周扬准备关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逼近,卡住门槛。 物业和保安很快赶来,出电梯时却被眼前的画面慑住—— 高个男人连人带椅的将一个瘦弱男人搬起,走到刚打开门的电梯,把轮椅重重放下,又反身抓住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臂,将她抡进电梯。 周扬朝看呆的物业和保安道:“麻烦看着他们离开,大白天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闯进楼里的。” 物业反应过来,也认出了这两人,他们对这对母子也“深恶痛绝”,两人陪同下去,电梯门关上时周扬还能听见中年女人的惨哭。 他走回赵姮身边,低头看她:“没事了?” 赵姮摇摇头,右手还紧攥着手机。 周扬也不多问,他抓住赵姮胳膊,把人带回屋里,门外电梯响,两人条件反射地转头,见一名物业走了过来。 物业未免担责,特意上来一趟解释。 “赵小姐,真是抱歉,那对母子其实已经来过好几回了,第一次来让我们查你的具体门牌号,我们不可能帮她查。” “而且她可能说错了你的名字,我们事后查电脑,也没找到你。所以一直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你,没能及时通知到你,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今天他们应该是一层楼一层楼的敲过去的,刚才就有人向我们反应,我们来得晚了,实在是抱歉。” 赵姮摇头,她克制住自己,只说:“以后他们如果再来找我,请别给他们开单元门。” 物业道:“这你放心,我们已经认得那两个人了。” 楼下电子门锁住,没有门禁卡外人进不来,除非拨号叫监控室开门。 那对母子被请下楼后并没离开,他们待在花坛边,不吵也不闹,只是时不时地抹眼泪,不一会就有几人好奇地聚过来。 赵姮站在阳台上,听不清楼底下说什么,只是见到那几个不知是业主还是路过的人,抬头朝楼上看。 周扬站在她边上,一直侧头看着她。 赵姮望着楼下,忽然说:“他们每一场戏的开头、表情、语气都一样。” 没等周扬开口,赵姮又道:“你去忙吧,我要工作。”把人推出阳台,她拉上玻璃门。 赵姮把自己隔绝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她把折叠椅搬到一侧墙壁,楼下的人看不到她。 她坐下来,重新打开电脑,手指贴着键盘,她脑中还是空白的。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敲字,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半晌,“咚咚——” 赵姮侧过头,见到周扬在敲玻璃门。她坐着没起,把门往自己这头拉。门较重,底下又有碎石卡住,她这姿势很难使力。 忽然一轻,她抬起头,是周扬把门推开了。 周扬站在那,手臂上抬靠住门,问:“还没忙完?” “快了。有事?” “我叫了外卖,该吃午饭了。” 已经快下午一点,是该吃了。赵姮起身,朝楼下瞟了一眼,人还在,依旧在不动声色地哭惨。 外卖摆在木桌上,周扬说:“桌子擦过了,我叫了四个菜。” 赵姮一眼看到外卖袋子边上的白酒,她朝周扬看:“酒?” 周扬说:“外卖店有,顺便买了一瓶,喝点?” “……又要灌我酒?” “我是什么时候灌过,都是你自己喝的。” 两人一静,都想起那回酒后失控。 周扬微垂着头,瞥她一眼。他打开白酒,在纸杯里倒上。把一只杯子摆到赵姮面前,他说:“喝吧。” 赵姮拿起杯子,在手中转了转,打量周扬:“喝了酒,你下午还做事么?” “做,少喝点。” 赵姮喝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