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 “啊?”我大概明白他举动的涵义了,可我偏要装傻让他讲出来。 他停下等红灯,答得很敞亮磊落:“再多抱一会。”他连续用了两次“再”。 果真在绿灯小人走动起来的下一秒,我这只树袋熊,就在轻微的颠伏里,不由分说地被江桉树带着,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还有比甜更甜的字眼吗?甘?美?蜜?饴?好像都不够。反正就把一罐蜂蜜啊一把方糖啊一杯苹果汁什么的全都往我脑袋上倾倒泼洒吧,就让我为这个美好的瞬间晕头转向吧。 ## 第二次从斑马线走回车子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问江医生:“今天怎么来晚了啊?电话也不接。” 他有一小片象牙白的颈子皮肤在我视线里:“出了点事,抱歉。”这个道歉的反射弧还不算太长。 “我要是再往下问你会不会嫌烦?”我扣紧两条手臂,在他脖子后方施加了更多的力量。 “不会。” “出什么事了?” “小孩的事情,我前妻的孩子。”江医生讲得很干脆,没一点迟滞。 这个小孩应该算是江医生的例外点和沉重点吧,我决定讲点调皮话活跃气氛:“哦……就我第一次跟你要电话你拿来当令箭拒绝我的那个小孩哦?” “嗯,对,就是他。”他真坏啊,还“嗯”“对”强调两次,重复加深着我当年的挫比往事。 “那我继续往下问了,小孩怎么了?” “休克,”他接着说出缘由:“花生过敏。” “原来身边还有这么小说的病啊,还是个中国人,记得以前看一些美剧和国外的纪录片,感觉都是老外比较容易有花生过敏。” “遗传下来的吧,他生父也有过花生过敏的病史。”——我前妻的孩子,他生父……江医生是要孜孜不倦地在字里行间向我灌输那小孩不是他的亲儿子的事实吗,很在意我对他的看法? 我咳了一声,故作紧张:“喔,原来你有花生过敏啊……?” 大概听出我是刻意的,江医生笑了一声,像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稳稳地落了下来,让人安心。他停在轿车的副驾驶座这边,慢吞吞松开手降送我回地面。 “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脚底刚黏回大地,我就这么说道。 “可以先走两步找找感觉。”他煞有介事地配合我的玩笑,后退让开一段距离,留白一小片空地给我,而后单手从裤兜里取出车钥匙,哒一下解锁,不近不远地看我。 “欸……”我甩甩手:“还是走吧。”说完江医生过来替我扳开了车门,像之前那次一样,看着我坐进去。 低矮的车门衬得江医生很高,我像是钻进了狭小的笼子,举头看外边英俊的猎人:“去哪啊?” “你不回家?”他倾下上身,拉近间距来问我。 “我都骗我家里人睡在同学家了,又突然回去了我爸妈肯定要奇怪。” “以前夜不归宿都这么骗家里人?” “没有啊,除了出去旅游,还有高考结束六月九号那一天,我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也没骗过我爸妈。”我可不想给江医生留下我是女匹诺曹的印象。 江医生当真是一板一眼无欲无求的君子啊,“那去你那个同学家?” “她肯定也睡觉了,她一家子也都睡觉了,她今天很生我气,这么晚还去打扰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我都觉得自己讲的话在诠释着轻佻不自爱了,反正是江医生,反正我也承认过很多次了,我呼拉拉扯着安全带,像要把自己绑在他车里:“反正我现在无家可归四海飘零了……” “去我那吧。”江医生当即做决定,他重新直起身,轻轻替我带上车门。 等他坐稳在驾驶座,手搭上方向盘,我才有些无措焦虑地摸着头发里的颈子,问他:“江医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大半夜去一个非亲戚的异性家家过夜很不自爱啊?” “特殊情况特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