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家那边,查探起来便容易得多。 归拢消息之后的结论是,三日前,许书窈之父许青松下衙后,杨道婆去了许府一次,在府门外相遇,杨道婆请一名小厮递了句话,许青松便让她进门,到外书房叙谈了小半个时辰。 从那之后,许家一些下人都说,自家老爷心事重重的,好像是要出大事的样子。 这一节,让蒋云初联想到,那一世的许书窈,为了贺颜的安危,险些被梁王作践。两个女孩的友情,正如男子之间的肝胆相照。 这一世,许书窈在书院当差,很得先生器重,又与贺颜常来常往,梁王的心腹自然不会傻到去跟她搬弄是非。 但是没关系,还是可以绕着弯儿地成事。许青松爱女至深,是许书窈的软肋,手法稍稍巧妙些,便能达到威胁兼挑事的目的:完全可以在言辞间设下陷阱,让许青松绕过贺师虞,去找贺夫人、贺颜求证,一旦求证,就会让母女两个反思以往,从而…… 许青松一直在犯难,却没任何举动,不曾向贺家或蒋家递话,更不曾见过两家任何人。 蒋云初确信那是个重情义的人,从而做了最坏的打算:等着,等许青松有所行动的时候,及时拦下,推心置腹。人家的安危,关系着女儿的安危,意图做点儿被蒙在鼓里好心办坏事的事,情有可原。他岳父、太子的岳父,可是实打实的前车之鉴。 只能如此。 杨道婆在常人眼中失踪是这一两日的事,那可是梁王或端妃的心腹,不管落到谁手里,经受怎样的刑罚,都能撑几日——不要说许家,便是寻常人,推测这些、查起来都不难。 蒋云初只希望,杨道婆被抓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许青松才有反应。 总不能先一步找到许青松面前,说你不用为难了,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过就好,我保你安稳。换了谁,第一反应都是自己被蒋家监视了,还不知道被监视了多久,少不得生出戒心,渐渐地敬而远之。 没必要的事,能免则免吧。 同理,太子妃那边亦如是。而若太子妃沉不住气,哪一日要见贺夫人,蒋云初先一步探寻其意图便可。 当然,在梁王那边,蒋云初已将许青松的名字,让莫坤通过手下之口状似无意地让梁王听到,梁王生出了种种揣测,结合处境转好,做起死也不愿醒的白日梦。 梁王日后会每日享受“消魂”蚀骨蚀心的歹毒,可太子妃、许青松,确然成了蒋云初的心事之一。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来,有护卫道:“侯爷,许大人要见您。” 蒋云初一笑,当即下车相迎。 夜色中,许青松的神色分外凝重,见礼后问:“侯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蒋云初邀请对方到外书房。 落座之后,许青松开门见山,说了杨道婆告知自己贺家秘辛的事,目光一直透着纠结矛盾,甚而是痛苦。末了道:“那道婆告诉我,贺侯与你已亲口承认,你们翁婿二人目前如临大敌,不论谁与你们谈及那些旧事,都会被灭口。至于我,她说五日内若是不去找贺夫人或尊夫人求证,她便会告诉你们翁婿两个,我将这消息告诉了两个至交。另外,她会四处宣扬贺家秘辛。 “以你们二位对贺夫人、尊夫人的看重,还有你如今的权势,我相信,不愁将诏狱坐穿。 “那道婆该是梁王的死士,以梁王目前的处境,她破罐破摔也在情理之中。 “我承认,一度很是为难。” 蒋云初道:“可您最终决定找我。” 许青松眼中的纠结消散,有了破釜沉舟的坚定,“我不论怎样推想,都做不到。只希望贺夫人与尊夫人一直不知情。” 蒋云初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您相信那些是真的。” 许青松微笑,“尊夫人是小女至交,景家惨案我一直耿耿于怀,加之一两日不眠不休地斟酌这一件事,便想通了。” 想通之后的选择是豁出自己。蒋云初望向对方的目光,毫不掩饰心中敬意。 许青松娓娓道:“将心比心,我没法子为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