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看京官,何况又是个有爵位的。再者,小人的儿媳妇是沈大小姐的姨母,小人怕撇不清干系,日后被顺昌伯和沈大人合伙算计……” 俞仲尧喝了一口酒,语气轻描淡写的,“怕不怕今日即忌日?” 林大人恨不得要磕头了,“还请三爷饶命……”语声未落,听得府里护卫头领在大堂喧哗,言语嚣张。随他前来的人,方才被强行拦在了大堂,此刻必然是担心他安危,想进来一看究竟。 俞仲尧微微蹙眉,看向高进,左手把玩的柳叶刀停在食指与中指间,手势一转,在空气中平平一扫,“抓捕、伤及小厮的恶奴,一并算上。” 高进颔首而去。 片刻后,大堂恢复平静,再无声息。 沈云荞的手脚有些发凉。 她明白那个手势的意思—— 杀。 这样的做派……她想,已经可以确定这三爷是谁了。 林大人大抵也清楚即将发生什么。风传俞仲尧最是厌恶仗势欺人之辈,府里的下人恰好是这种做派。没得活。他连忙告罪:“小人日后定当好生管教下人。”心里则在祷告,指望着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客栈。思及此,不由腹诽:高进也太坏了,分明就是故意让他过来这一趟。 俞仲尧不予理会,似是懒得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高进返回来,面色有些凝重,对俞仲尧低语几句。 章洛扬与沈云荞都想听清高进说了什么,却不能如愿。 俞仲尧闻言沉默片刻,起身去了大堂。 步调很是优雅,一如闲庭信步。 林大人被晾在了院中,却是不敢动弹。 与此同时,有大夫走进院落。 高进走过去吩咐两句,随即与大夫一同到了沈云荞面前,温声道:“你随我去包扎伤口,此外,我要问你几句话。”又对章洛扬道,“烦请公子在此处略等片刻,三爷大抵有话要问你。” 沈云荞用力握了握章洛扬的手,用口型对她说了一句:“没事。” 章洛扬难过地垂了眼睑,心里清楚,沈云荞只是在无力地宽慰彼此罢了。她只是分外内疚,生怕因为自己一念之差,使得好友陪着自己陷入险境。 “因我而起,不准自责。”沈云荞又微声加了一句。 章洛扬只得点一点头。她的确是自责不已,却清楚毫无用处。只怪一切发生得太快,时间太仓促,她都来不及向云荞问明到底是何情形。 ** 俞仲尧去了大堂,高进一名手下呈给他一个银质的小盒子。 他接到手里,打开来,取出盒子里面的地形图。 极为轻薄的一张纸,上面纵横着繁复的交织在一起的线条。 地形图一角写着“风溪”二字。 他敛目看了一会儿,将图纸按原样折叠起来,放回银盒子。 一名心腹上前来通禀:“方才属下询问了林府管家,他说了从林大人口中获知的一些事——章大小姐、沈大小姐逃出家门,只是那时恰逢您与二爷离京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两位闺秀的事才没闹出大动静。再有,比起她们逃走,章二小姐与武安侯世子有染的事情更大,据说两家在为这件事僵持不下——自从您与二爷离京之后,此事已成为燕京人津津乐道之事。” “据说?我要听实情。”俞仲尧不喜模棱两可的话。 心腹就笑,“已传下话去,明日便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属下这不是跟您说闲话呢么?林府管家可是跟我说了,有一阵子,京城风传章大小姐要嫁给武安侯世子,随后却出了这样的变故。这样看来,章大小姐可不简单,弄得顺昌伯颜面扫地,也难怪他这般气急败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