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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将军肝火旺盛,世子也带着伤,皇上有旨,要二位先去太医院诊脉开个方子。”语毕一挥手,让手下把父子两个拖走了。

    皇帝耐着性子上完大早朝,退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高进询问,满眼兴奋地道:“传言都属实?洪兆南是被太傅亲手发落的?”

    高进笑着称是。

    “太傅可是有一年多没发火了,之前还担心他没了脾气,不会再与闲杂人等计较长短。这种当街发作的事,算起来可有两年没出过了。太好了,朕昨晚听了几句就高兴得睡不着觉了。”皇帝眨着一双分外明亮的眼睛问高进,“太傅怎么没把洪兆南打死呢?还要留着那个混账?”

    “……”高进心说您这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小,强忍着才没哈哈大笑,解释道,“有了这件事做引子,日后胆敢议论俞夫人的官员及内眷怕是没几个。”

    “对对对,朕就说么,太傅那个脾气,留人活口定是另有打算。”皇帝喜笑颜开地拍拍高进肩头,“朕这就去找太傅问问,能不能下旨小惩那父子两个。”

    没多会儿,皇帝下旨:镇国将军世子洪兆南言行不当,罚俸三年,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镇国将军教子无方,同罪。

    高进大半天都笑得不行。不需看都知道,这道圣旨一定是皇帝亲笔写的——每每有这种事,他是最积极的那一个。甚至于,皇帝还会忽闪着那双大眼睛,无辜地问三爷:仅此而已?不能从重一点儿发落吗?

    他对此是喜闻乐见,洪太妃一听却急了,急匆匆地赶到太后宫里,想要讨个说法。

    太后正在亲自抄写经文,让洪太妃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施施然到了正殿相见。

    洪太妃行礼后急切地把事情讲述一遍,末了道:“太后娘娘,您倒是说说,俞太傅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太后轻描淡写地道:“你的侄子眼里没有尊卑,言行无状,怎的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洪太妃被气得满脸通红,“他俞仲尧娶个断掌,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举,太后与皇帝不加以阻止也罢了,还不准别人对此事有些看法么?!”

    “有看法行啊,别说出来。”太后一笑,“说出来的话,是生是死,不过是俞太傅一念之间的事。谁有胆量,只管继续胡说八道。”

    “你们!……”洪太妃被气得簌簌发抖,半晌才又恭敬行礼,“太后娘年教诲的是,眼下我只有个不情之请,只希望太后娘娘眷顾,免去我哥哥、侄子的皮肉之苦。”

    太后不假思索地道:“哀家不干政。皇帝已然下旨,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洪太妃恨得暗自咬牙,心说谁知道下旨的是你的窝囊废儿子还是跋扈残酷的俞仲尧?!谁又能真正分得清楚这天下到底是姓孟还是姓俞?但是这种话太后已经听了很多年,高兴的时候不理会,不高兴的时候直接下懿旨将人打发掉。她不能冒险跟着兄长侄子一并获罪。

    打发走洪太妃,太后命内侍去俞府传话,她有些想念俞府的两个女孩子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缘字,她是把南烟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照看了几年之久,眼下俞仲尧的夫人的性情,亦让她喜爱。那孩子是内秀的人,对书画颇有见地,只是要相熟之后才会说说自己的心得,初见的时候,便只让人以为只是婉约端庄又乖顺。

    今日相见之后,太后先找了借口,让俞南烟去御书房见见皇帝,随后就问起姜洛扬手上的旧伤来,“太医是怎么说的?这些日子他定期前去给你施针,可有疗效?”

    “还需要一段时日吧。”姜洛扬解释道,“年头不少的伤了,要恢复知觉定然很难,眼下只是试试。能痊愈最好,不能够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已经习惯了,太后娘娘可别记挂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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