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个灶上的调料,全被换成了新的。 琼娘今日全程自己上手,将糕入锅以后,也是借口顺便给太后问安,亲自端了糕饼呈送到了太后的面前。 当年夜里,琼娘小心地笼着灯,拿着书卷凑看着,可是看了半天,却全看不见半个字,只满心想着小厨房的动静。 既然调料全换过,想来那人必定要再次偷偷投放杏仁粉,正好可以暗中步哨,查个清楚明白。 担心着贼人的来路,琼娘又是不好指使宫人,无凭无据,更不能惊动了太后皇上。否则,依照她跟柳萍川的恩怨过节,被柳萍川反诬陷害便被动了。 这些向来,她只好又去求琅王,调拨了他的手下常进来用。 出入过战场之人,身手了得,这种把暗哨放风事情,也是驾轻就熟。 挨到半夜,琼娘刚有些迷糊,便听窗棂吱呀声,抬头一看,又是不请自来的王爷。 记得她初次让他跳窗躲人时,王爷还满身的清高,可是现如今,恐怕是让他走门都不觉自在了。 琅王在自己的内园里漱洗完毕,身上犹带着皂角的清冽,可却偏偏扑在琼娘的身上,一边嗅闻一边嘀咕着:“身上怎么这般香,可是用了什么?” 琼娘好气道:“不是跟王爷一般的皂角吗?有什么香的?” 楚邪微微咧开嘴,倒是罕见露出十九岁少年郎特有的明媚,只贴着琼娘的脸颊道:“那怎么能一样就好比你素手调香,烹制菜肴一般,不同的食材与佐料融合都是不同的味道,本王的琼娘满身细肉,细滑如雪,自然是别样馨香……” 琼娘的脸颊微红,不禁一推他的脸儿,开口唾道:“说的甚么荤话!若是要旁人听了,岂不是以为……” 琅王却满不在乎道:“句句都是实话,亲自勘验过的,的确是毫无瑕疵,寸寸映雪……” “你还说!”琼娘急了,伸手要去扯他,心自后悔那天晚上胡闹得太过,叫他剥了衣衫。 琅王就着手亲了她的手心,只将她搂在怀里道:“若不是怜惜你,一准将你吃了尽,你是不懂,男人这般憋闷着,是要精血逆流,折了阳寿的!” “满嘴的胡言,若让你这么说,那些个山上的和尚岂不是个个早死?” 琅王瞪眼道:“整日看着青菜叶子茹素,和看着一锅子鲜肉茹素能一样吗?你且弄些娇俏的女子守在那些个和尚身边试试,看看呆得久了,会不会精血逆流而死?” 琼娘觉得自己两世的脸皮子叠加在一起,都及不上这琅王胡搅蛮缠的功力。 她心里记挂着厨房,哪有心情跟琅王胡闹,只推着他道:“你且走,我还要听常进的口信。” 琅王却哼了一声道:“本王可没有你的好耐性,一会叫常进拿了人,刀削皮肉的审问,问出了事主,一并宰了扔到乱坟岗里了事。敢嫁祸到你的头上,叫她活一天都不算本王有本事!” 琼娘没想到琅王倒是毫不怀疑她的说词,虽则做事粗暴得太过简单,但是维护她的心思却显而易见的。 这不由得叫琼娘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前世里,她身在贵妇场上,就算再心思玲珑,也难免有疏漏之时。有时说给尚云天听,他虽然不会冲着自己发火,可是劝解自己时,难免会带出当时能这样,或者那样,会更好些的责备教训之词。 那时她虽然受教,可是心内却有一股子莫名的失落。 而现在这琅王不问青红皂白,便将错处全归到了别人身上的行径,明明是混蛋武夫才有的蛮横,可是偏偏叫琼娘心里一暖,直觉得躺在他的怀中,竟有片刻的心安。 但是心安之后,她却不能任由着他这般胡来。 “那人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王爷你但凡有举动,都是对太子的不敬。所谓捉贼捉赃,只有按住了她的手爪,才好跟皇上禀明她的阴险恶毒,到时候自有皇上出面,你何苦来又给御史参奏你的口实……” 说到最后,琼娘猛地住口,突然觉得自己与前世的尚云天何其像,都是爱教训人的,明明琅王好心,怎么就责备起他做事鲁莽来了? 可是琅王却不见恼意,如一只大猫一般,在她的身边围住,摸着她满头的秀发,吻着她的耳垂道:“你愿意怎样,都依了你,有你管着本王,今年御史们的笔墨当是节省了几许,可见为了大沅群臣之和睦,本王一时一刻都离不得你呢!” 琼娘又被他气笑了:“你爱要人管,便去寻个娘亲管你,总来磨我作甚?” 说完这话,她便后悔了。果然见那不着调的王爷目光闪烁,嘿嘿一笑道:“现成的干姨母,何须干娘?” 这干大外甥闹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一时闹着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