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过一句好话。” 杜清芳却道:“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你们不信,问杨雁回呀。她的话,你们总该信吧?” 众女孩儿果见杨雁回苦着脸道:“我家的鱼塘被人投了砒霜。我爹说了,要去报官呢!” 杜清芬好笑道:“你们可瞧见是谁下的毒手了?倒是让官府抓哪个去?” 圆脸女孩儿安慰杨雁回道:“雁回,官府会帮你们捉到凶手的。” 杨雁回却又舒展了眉头,道:“不碍事,那砒霜被扔偏了,没落了水。我家鱼塘里的鱼,如今活蹦乱跳的,一条也没事。”说着,她又转脸去看杜家姐妹俩,“却不知杜家的姑娘,又是从哪听来的?竟说我家鱼塘的鱼都死了?我们可并未对旁人声张此事呀。怎地乡亲们已传得这般离谱了?” 容长脸的姑娘便道:“这话我们怎么没听过?” 一众姐妹也都道,并未听闻此事。 秋吟气恼道:“姑娘,定是她们杜家做的手脚。要不然,她们姐妹两个如何知道咱家鱼塘要出事?你瞧瞧她们那骡车上的蓝布,分明跟那装砒霜的布袋一模一样。” 她是在杜清芳说错话后,才注意到杜家骡车。这种车厢,一到了下雨下雪天就没法坐人了,半点比不上杨家的骡车,是以,她一开始并未注意到。 学堂里的女孩儿们听了这些话,各个斜眼瞧着杜氏姐妹,一脸的鄙夷。 杜清芳心知道被人套了话,暗道不妙,神色慌乱,手指秋吟,“你你你,你胡说!” 杜清芬却是冷笑道:“妹妹,你慌什么?想往咱家头上泼脏水,她杨雁回还嫩了点。这种蓝布太寻常了,咱这十里八乡,十户里倒有九户人家用这样的棉布吊门帘、窗帘,就连用这个做抹布的也是有的。那十辆骡车里有七八辆的车厢,用的是这样的蓝布。” 秋吟却叉腰指着杜氏姐妹道:“那你说,怎么别人不知道杨家的鱼塘出事,偏你们知道?我看就是你们投的毒,满心盼着今早鱼塘里的鱼死绝了吧?我们东家人好、命好、运气好,那鱼偏就好好的,气死你!气死你!” 杜清芬却忽又凄凄然然道:“雁回妹妹,我知道咱两个往日有过误会,你对我素有怨怼,可也不必这般呀。今儿个是你病好了才来,便要让你的丫头这般当众羞辱我么?” 杜清芳初时的慌乱过后,便也蛮不讲理的狡辩道:“杨雁回,你们家黑了心肝,不知道耍得什么肮脏手段,抢了我家的生意。我偏要咒你家鱼塘里的鱼死绝了,你要怎地?” 秋吟怒道:“谁抢你家生意了,你们手段才肮脏呢。那砒霜肯定是你们投到鱼塘里的。你早说漏嘴了,这会子又想遮过去呢!” 杜清芬便以纨扇半遮了面,哀声道:“雁回妹妹,你心里有怨气,只管冲我来好了,要打要骂,我必不会有半分怨言。可你们主仆,为何编排冤枉我杜家?” 杨雁回心说,那杜清芳是个没脑子的,但这杜清芬心机狡诈多了,忽然这般装可怜,却又是给哪个看呢? 她这么想着,便往赵先生家的街门瞧去。果然,那街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个端庄严肃的美妇人。那妇人一身打扮极为干净清雅,看着这群女孩儿时,自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威严。 想来这便是赵先生了。 季少棠也觉得不对劲,连忙回头去瞧,看到美妇人后,便叫了一声:“娘。” 赵先生便对姑娘们道:“你们别又玩野了,还不进来上课。” 她并不想理会方才那一场风波。只要这些女孩儿别闹到她跟前,别扰了她上课,她便万事不理。 一众女孩儿便簇拥了雁回,要往街门里去。 秋吟却在一边拉杨雁回的衣角,小声道:“姑娘,我得回家报信。” 杨雁回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和一众姐妹嬉笑着进了街门。 反正鱼塘没出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爹娘和大哥都不在家,只有二哥杨鹤在。若将事情告知了杨鹤,二哥脾气一上来,还说不准会干出什么来。喊了伙计,扛上锄头,去找杜家人拼命也不是没可能的。 她虽诓得杜清芳当众说出实情,可毕竟没有证据。若杨家真急吼吼的去找杜家闹事,反倒没理。此事要等爹娘和大哥都在时,才能据实相告了。 进得街门后,杨雁回便见到北边五间屋子,东西各两间厢房,南边三间倒座青瓦房。小院收拾得干净整齐。青砖甬道两侧,竟各摆着四口雕花石缸,缸里养得尽是荷花。 如今的时节,那荷花亭亭净植,洁白粉嫩,开得娇艳欲滴,给这院子平添了几分别致清雅。 女孩儿们嬉笑着从花间走过,倒也称得上是人面荷花相映红了。m.LZ1915.COm